李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将茶杯放下轻轻的似是安慰一般拍了拍紧紧握在一起的王舜华的手，缓声道：“你不用担心娘的安危，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已经悔过了。”
“可是……”
“你是个好孩子啊，娘很是欣慰。”
王舜华害羞的低下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她轻声道：“娘过誉了。”
“可是，娘，当初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为何会暗害你呢？”
李夫人笑道：“这若是一般人问啊，娘根本就不会说，可是谁让问的人是你呢？”
“娘，你快说啊。”
“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李夫人清了清嗓子，思绪也仿佛回到了过去，“其实都是你爹，经不起诱惑，那女人哪里是什么好人，只是你爹单纯好欺骗。娘怀了你的时候，那女人也怀孕了，你爹又时常不在家，有一日那个女人派遣身边的侍女送来了一盒糕点，说是心意，让我一定要收下，娘那个时候傻啊，竟然没有一点防备，想着都是你爹的女人，便都是一家人了，可是谁能想到她会想要害我呢？”
王舜华问道：“那个侍女就是池塘边的那个妇人吗？”
李夫人点点头，王舜华又疑惑道：“可是，害娘的人不是那个人吗？侍女也许是被利用的呢？”
李夫人摇摇头缓声道：“娘一开始也是你这样以为的，可是后来那个人死去便是因为中了和娘当时一样的毒，娘这才明白事情都是侍女做的。”
王舜华听完她的话更是找不着头绪，疑惑道：“那娘竟然还将她的性命都下来，让女儿说，这般狠毒的人一定会招报应的。”
“唉，已经是报应了，待那个人下葬之后，她竟然无缘无故失去了舌头，当初的真相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够知道，并不能确定就是她做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李夫人解释道。
“那也不能否认她有这个嫌疑啊，娘为何还将她送出府？”
李夫人摇摇头，将手腕上带着的佛珠拿到了手里，轻轻转动起来，“一切都是命吧，害人者终害己，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娘就想着，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王舜华点点头乖巧道：“娘说的是。”
李夫人站了起来，“我今日将此事告诉你，也只是不想让你在这件事上多纠结罢了，终究是将要出嫁的女子了，日后可要多和谷雨学些女红。”
“女儿知道了。”
将李夫人送走之后，王舜华的脸色却极冷，事情一定不是她说的那样。
如果她说的是当初的真相的话，得到真相的王舜华已经可以回去了，而没有现在还在这里的王舜华可以清楚的知道，她一定是在说谎。
多么简单的道理……
她现在对过去的事情已经听到两个版本了，一个是谷雨的道听途说，一个是李夫人的亲身经历，可是两个却都不是真相，不一定是完全错误，可能是……片面。她们的说法都是片面的，说明这两种说法里面都有可用的信息。
王舜华回到卧室将纸笔拿出来，她现在也可以用毛笔写些自己能够认出来的字了，虽然一张纸写不了多少，不过有个非常好的一点是，她写的是简体字，这些古代人是不会认识的，保密工作倒是不用多费心思了。
王舜华在一张纸上将谷雨说的大概信息罗列出来，又将李夫人说的话也写了下来，一对比清晰的让她找准了关键。
谷雨说过李夫人中过毒，而李夫人也说过自己中了毒。谷雨说那个人是难产而死，而李夫人却说她是中毒身亡。
谷雨说李夫人中毒指的是那个人下毒，可是李夫人却说毒是哑巴妇人下的。
那这个毒是哪里来的呢？
一个人是举目无亲，一个人是原先府中的侍女，两个人是从哪里弄来的毒？对主母下毒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那个人可以说是杀了主母好上位，那侍女呢？连杀两个人，难道她喜欢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