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秒,他突然想起那年遇到她的时候,她眉眼弯弯,对着他伸出了手,也在他的世界里投下一束光。
有希望的种子扎了根,他拔不掉,也不想拔,任由它自由生长。
求不得,放不下,是为妄念。
如果有来世……
可不可以,让他拥有一个好一点的开始?可不可以,让他早一步遇到她?
——
程烈从头昏脑胀中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房间。
他皱起眉,头顶的灯光实在刺眼,让他的头更加昏昏沉沉。
奇怪,这盏灯他不是换掉了吗?
对了,她呢?他救回她了吗?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他下了楼,看到的就是父亲的背影。
他揉了揉酸胀的额头,“爸?你怎么来了?”
程骏瞪他一眼,“臭小子,你爸我不住这儿住哪儿?”
程烈脚步顿住,猛然抬起头,声音颤抖。
“地震的事,怎么样了?”
“地震?什么地震?”程骏奇怪的看他一眼,“睡糊涂了吗?”
程烈回到房间,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叫来了心理医生。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成长的点点滴滴,他的母亲是个疯子,他的父亲是半路把他带了回来,他有一个爱了很多年的人,最后他死在了救援途中,可是医生告诉他,他这是妄想症。
他明明是程家的独苗,娇生惯养着长大,母亲去世的很早,但是人很温柔。他自己也是事业有成,只是不愿恋爱结婚,父亲看他年纪小,便也由着他折腾。
程烈捂住脑袋,大喊着不可能。
如果他的过往和记忆都被推翻,那他到底是谁?
医生问他关于她的故事,他侃侃而谈,名字,年龄,长相,无一不是清清楚楚。
父亲摇摇头,“怎么可能?你根本就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周围的人也在否定着她的存在,朋友说他自小上的就是贵族学校,从来没有受过欺负,同学说他一向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和谁走得太近,家里的帮佣说他从小就是品学兼优,没有辍过学,也没有和人打过架。
这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有阿笙,他没有爱过任何人,他是妄想症,编造出了一段记忆。
医生建议他尝试着谈一次恋爱,说不定会不治自愈。
他不置可否,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医生。
庸才,都是庸才!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爱过那个人,几年如一日的爱着她,怎么可能是他的错觉!
他和父亲一起去了周年庆典,听说请了不少明星和模特。
他没有兴趣和其他人攀谈,举着酒杯往前走,谁也不想理会。
下一秒,他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的黑裙少女言笑晏晏,转过脸对他笑得眉眼弯弯。
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他走了过去,放下酒杯,对她伸出了手——
“苏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