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地上的崔书白手脚一下一下的抽搐着,眼泪鼻涕汗水呼啦啦的流下来,糊了他一脸,让他看上去格外的惨烈。
长离瞥了一眼那个从头到尾都特别倒霉的小子,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前世是崔比。
他脸上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前世今生,要结亲的就说前缘未了,今生再续,要报仇则是说前生事,前生了,何必纠缠到今生
他挥手拂了拂空气中不存在的尘埃,语气淡淡:不关乎前生与今生是不是同一个人,只关乎对自己有没有利罢了。
他看向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眼神却执拗如狼的程柔,说道:你觉得,你们是结亲,还是结仇
程柔怔了一瞬,然后果断的摇头:不,那不是我,我只是程柔,是生长在社会主义红旗下的程柔,可不是什么封建时代的世家小姐,才没有和这个鬼有任何关系。
长离点头,然后对一时哭一时笑的郑会说道:你听到了,前世的程汐柔厌恶极了你的存在,亲手了结了你,这一世的程柔也不认为与你有任何关系,你还不走
郑会呆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道: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爱阿柔啊,怎么可能是这样呢,那些都是你杜撰出来的,你在骗我!
他想要朝着长离冲过去,却被一股越来越重的压力压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
他看见坐在上首的那个鬼童轻轻的挥了挥手,然后一道阴沉沉的门户就出现在他的身后,门户中散发出极大的吸力,将他吸了进去。
他已经闻到了从门后传来的独属于冥界的味道,神色骤然变得更为疯狂,埋藏于灵魂深处的阴狠再次显露出来,可没等他说半句话,它就被彻底的吸入了门户中,坠入那浑浊昏暗的忘川河水中。
而城隍庙里,一张严肃脸的严致犹犹豫豫的说道:纵然崔书白前世是崔比,可他已经转世为人,前世的那些事已经与他无关,这些代价也不应该由他来承受
长离瞥了他一眼,然后不甚在意的说道:该不该由他承受,不是由我说了算,而我救不救他,也不是由你说了算。求人就该有求人应该有的态度,他又不欠这两个家伙。
严致下意识的想要说一些大道理,但他马上清醒过来,自己面对的是谁,只能苦笑一声,继续的哀求,这一次,他脸上的那种笃定消散了许多。
胆子还真是给的太多,一个两个的都将自己当做天地之子,连本性凶厉的妖鬼也敢当面得罪。
长离不想再看他们,他一伸手,将站在旁边看戏的城隍拉了过来,然后随意的吩咐道:你看着来。说完就隐去了身形,回到了独属于城隍的神域中。
老家被占,还要帮强盗办事的城隍苦兮兮的开始给这件事收尾。
他一步三摇的走到了专属于他的城隍宝座上,想要一屁股坐下去,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着痕迹的直起身,从城隍庙里仅剩的三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