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有一道透着些无奈的男声想起:宜佳,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人,在这样走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是个好女人,你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我,我也有自己的信仰要追求,所以,我们注定是要分开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吴成轩脸上的神情是一种光辉的,璀璨的,透着光的神情,这让一直爱慕着他的妻子呆了呆,随即一股深重的悲切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是第二次看到她的丈夫露出了这种自豪而自信的表情,可却不是因为她。
第一次,她对他一见钟情,第二次,他要和她离婚,因为另一个女人,她不禁苦涩的笑了出来,可这笑容却比哭泣还要悲伤。
吴成轩看她这副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他想起他的理想,他的追求,他心慕的那个人,这丝不忍就被他放下,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要走不同的路,他不应该束缚在这陈腐的婚姻之中。所以,他语气严肃的说了一句:我们,必须离婚。
这句话不止惊住了孙宜佳,还惊住了书房中的小男孩,他手一松,握着笔就这么松了,直直的落到了地上,一小蓬墨水溅了出来,在地上铺开一朵墨花,将昂贵的地毯弄脏。
小男孩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没有出去劝说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去安慰已经崩溃的母亲,因为他知道,这没有什么意义,父亲一直嫌弃母亲,很久了。
长离坐在他的对面,手中的书轻轻的放下,然后走到了窗边,将玻璃彩窗关上。
这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透过厚实的玻璃看着模模糊糊的窗外,心中一片宁静。
这个时代,激进而保守,守旧而先进,重重矛盾。就如同这一扇窗一般,窗外的人看向窗内,什么也看不清,窗内的人看向窗外,模模糊糊,可偏偏,这两者,都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连那磅礴的夜雨与沉闷的雷声都已被他们忽略。
长离清淡的眉眼印在带着水汽的玻璃窗上,透着一分朦胧,与一份安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外面的争吵又继续了,孙宜佳一直重复着,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能就这么休了我。
吴成轩一直劝解着,我不爱你,我们没有感情,我与你离婚,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在坚持这么陈旧的思想,新时代已经到来,在坚持旧的东西是要被时代淘汰的。
孙宜佳不听,她绝望的望着这个绝情的男人,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那位范小姐,我又不是不能接纳,我可以亲自上门劝解那位范小姐,将她迎进门来,甚至将管家的权利交给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要这么对我啊,成轩。说到最后,她早就被泪水浸花了的眼中又留下了泪水,语调已经接近于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