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萌正要叩谢皇上和太后的恩德,蓦然感觉身侧一道寒芒电般看向自己,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微微侧首看向一旁,那里坐着一个神情肃穆的男子,身着一品红色官服,眼神凛冽,唐越萌一怔,这家伙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难道自己和他有仇?
殿内的温度嗖嗖降低几度,除了公主,依旧羞涩的低头立在太后一旁,对此微妙的形势毫无察觉,其余几位腹黑货已经感觉到异常,太子见父皇眉头微皱,立刻出来打圆场,“驸马,这位是位列三公的慕容太师。”
唐越萌心中一寒,这个慕容太师可是本朝赫赫有名的人物,据民间传闻,这货文武双全,当年皇帝争夺皇位的时候,全靠他的鼎力相助才能够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功上位。
皇上登基之后,拜他为太师,官至一品,多年来恩宠不断,他的家人和亲朋好友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朝中大臣尽皆以他马首为瞻,属于跺跺脚,本朝江山就要抖三抖的人物,这货干吗对自己这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露出敌视的目光,其中一定有原因。
尼玛简直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冯素贞啊冯素贞,你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让这些实权人物个个对你“魂牵梦绕”,老娘要被你害死了,这会子皇帝太后太子和公主加起来已经够惊天动地了,又来了个慕容太师,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脑中将这些人翻过来调过去的骂个祖坟朝天,脸上却是露出恭谨混杂着几丝的崇敬的神色,上前一步拜倒,“李兆廷见过慕容太师,久仰慕容太师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种要权有权要钱有钱的人还缺什么,缺的就是别人的敬仰和崇拜。
果真慕容太师的神色缓了缓,话语却依旧冷冽,乌黑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她,“嗯,驸马久仰什么?”唐越萌心中哼了一声,这家伙果真厉害,给自己下套呢,如今金銮殿上,皇上和太子都在,自己若是说久仰他的丰功功绩,非被皇帝和太子拍死不可。
唐越萌眼珠转了转,语气柔缓,“兆廷读书的时候,曾听先生讲解本朝各位大家的文章,尤其提到太师的慕容集,言说那是字字珠玑,兆廷有幸拜读后,刻骨铭心,故此说久仰。”
慕容太师未曾料到唐越萌居然打了个太极,将话扯到自己的文章上,对于敏感话题一律不提,心中一动,这个状元郎倒还有几分真材实料,清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微笑,“驸马爷缪赞了,不过闲余时间随手涂写几笔。”
唐越萌见他这般模样,立即点到即止的说出慕容集上的几点妙处,不轻不重的赞美几句,于是慕容太师脸上的微笑越发清朗,太子在一旁也露出会心一笑。
这一场斗心群殴见面会皆大欢喜,皇上和太后见唐越萌见识渊博愈发喜欢,太子对于这个妹夫四两拨千斤的玲珑心思很是欣赏,慕容太师则对她有了拉拢心思,公主却是对自己驸马的*意更深一层,至于唐大律师却是哀嚎连连,老娘完蛋了。
在慕容太师的建议下,她被皇帝下令供职翰林院,虽然是个无实权的翰林编修,但是鬼都知道这是暂时的,稍后外放出去镀金几年,回来之后那是前途不可限量,于是唐大律师满心苦逼的三叩九拜的谢恩。
在慕容太师颇有深意的目光注视下,唐越萌风姿翩然的携着公主实则如履薄冰的告退而去,边走边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只觉得心中一片惶然,自己作为状元郎兼任驸马爷,是兵家必争之地啊。
唐越萌纵横多年阅人无数,慕容太师眼中深意她岂会不知,那是志在必得的拉拢之意啊,而太子对于慕容太师表面恭敬其实心中暗藏杀机,自己那就是个夹心饼干,先不论自己是个女子,就算有小鸟又怎么样,还不是飞鸟尽良弓藏,最终鸟飞蛋打。
走出承恩殿,两人携手走到御花园,公主见唐越萌满脸严肃,正要问她怎么了,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驸马且慢,”唐越萌回头望去,正是太子,笑吟吟的向自己走来,尼玛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非jian即盗,唐越萌立即满脸笑意迎了上去,“太子殿下,有何事呼唤微臣?”
太子哈哈一笑,颇有些信陵君孟尝君的豪迈格调,上前一步挽住唐越萌的衣袖,亲切的说道:“你既已经是敏儿的夫婿,也就是我的妹夫,既然如此,不必多礼,不如去我太子府中饮酒几杯。”
唐越萌还未答话,公主已经盈盈一笑,“太子哥哥的御厨技艺颇佳,敏儿已经想念很久。”唐越萌转念一想,与其晚上自己要面对那个恐怖至极的同床,不如就去太子府中饮酒,不但能借口喝醉了避过今晚,自己再小心一点,曲意奉承,能讨得太子的欢心,对她百利而无一弊,心中感叹一声,自己的洗白历程看来是前路漫漫无比艰辛,真是一纸荒唐言满把辛酸泪。
太子府中的揽月台是一个绝佳的场所,揽月台,顾名思义就是站在台上可将明月揽入怀中,揽月台是白玉巨石筑就,隐约光华浮现,与天上明月共争清辉,四周奇花异糙争相开放,空气中一阵暗香浮动,当真是沁人心脾。
太子府御厨的厨艺当真不是泛泛之辈,几道菜肴虽然简单,却是色香味俱全,太子命令服侍太监拿出自己珍藏良久的佳酿给自己和唐越萌满上,举杯道:“兆廷啊,来,今晚不醉不归。”唐越萌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将杯子举过头顶,“殿下,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