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纕反应快,低头,回身,面对面接住了一掌。
两掌相抵,轻轻碰了一下,偷袭的那人旋即收手,两手负在背后,含笑看她。
“师父啊,您干嘛每回都要这样吓人,讨厌死了。”何纕埋怨道。眼前之人就是自小传授何纕武功的师父,白衣神尼。
“我得测试看看,你的武功是进步了还是都还给我了。”白衣神尼道。“还说呢,你每回来的时候都这麽用力敲门,门快被你给敲破了,就不能有规矩一点儿嘛。”
“有规矩的话您又怎麽会收我为徒呢!对不!”何纕涎着脸撒娇道。
想当初白衣神尼尚未出家之时,俗名汪念臻,是当时名满天下的北侠袁振飞的关门弟子。袁振飞一生未婚,落拓江湖;汪念臻是富家小姐,性子也像何纕一样顽皮任性,舍了小姐不做,甘愿陪师父浪迹天涯。袁振飞下世之后,汪念臻即削发为尼,并且退隐不问俗事。江湖上人人都尊称她为“白衣神尼”。在何纕六岁的时候,某天和母亲上北凰山观音庙祈愿,不小心一个孩子在山中走失,被白衣神尼碰到。虽是才只六岁,何纕在山中迷了路,竟不哭也不闹,还缠着白衣神尼玩耍。感觉这孩子挺得自己的缘,于是决定暗中收何纕为徒,教她一些武艺。一转眼,也已经过了十一年了。
“那师父你说,我的武功是进步还是退步?”何纕缠着白衣神尼问道。
“自然是退步了。要你日日修习内功不辍,你是不是没听话?”白衣神尼故意绷起脸儿教训道。“要不是我及时收掌,你还不知会被我伤到那儿呢。”
“什麽嘛!我就算爱躲懒,也不敢不日日修习啊!连娘叫我做的绣花我都没做,省下时间来练功了,怎麽会退步的?”何纕懊恼的说,“不过至少我的反应还不算慢吧。”一个小嘴儿翘的半天高,咕咕囔囔的兀自不服气。
“好啦好啦,不过就是说你几句,怕你荒废武功罢了。”白衣神尼连忙说好话道,怜爱的拍拍徒儿的背。“怎麽,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瞧瞧您老人家吗?”何纕眼珠子一转,笑道。
白衣神尼笑斥她道:“你啊,少来我面前卖乖。要不是有事相求,我看你两百年才会上山一次。”
“好啦,说正经的。北凰山离京城并不远,想必师父您知道万家老爷全家被灭门的事儿?”说到正事,何纕的神色都正经起来了。
白衣神尼道:“你忘了我在这儿是干嘛的。”
“我晓得,退隐嘛。可是这种人间惨案,您要是不管,任凭凶手逍遥法外,岂不是有违佛家本意,连佛祖知道了都会责怪您的。”
“拿佛祖来恐吓我嘛?”白衣神尼淡淡一笑。
“纕儿不敢。只不过纕儿觉得普天之下,只有师父您管的动这码子事,其他江湖上的人都不算是英雄,他们的功夫还不及师父您的一半。”
“别以为捧了我我就会管这事情。激将法对出家人来说可不管用。”白衣神尼自顾自的倒茶来喝。
“师父!出家人慈悲为怀耶!您忍心让万家五十几口人九泉之下不能瞑目?”见白衣神尼无动于衷,何纕着急的说:“这件事情和我家也有关,要是两个月之内破不了案,我爹可就要惹祸上身了。”
“那我也爱莫能助啊,为师可是在佛祖和祖师面前发过誓,从此不涉江湖的。”
“好,师父,您既然那麽狠心,徒儿也不必求您,让您为难了。这件事情,靠徒儿一个人的力量来办得了。”何纕负气道。
“这件事情,连我都办不成,更别说你了。”白衣神尼忽然若有深意的说道。
何纕一楞,不明白师父是何意;继而一想,也不过就是和她娘一个想法,认为何纕年纪小,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