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哥哥被郑家看管的愈加严格了,我也不让他再来了。
哥哥偏爱政事诗才,可是现如今商道盛行,郑家爱财,便想让他经商,哥哥不肯,前两年背着郑老爷偷偷去参加科考,却被郑老爷连夜赶到荣安,给骂了一通,还用我威胁哥哥。
哥哥百般受阻,科考上只写了一半,便愤然痛心放弃,可当今皇上圣明,一眼便看中了哥哥的才学,派官兵邀他入朝为官,郑家不许,暗暗又给他施加压力,逼他拒绝,哥哥执拗不过,便忍痛给拒了。
其实,郑家就是怕哥哥有朝一日成为国之栋梁,会报复他们对他所施加的所有恶行,才一直想牢牢把控于他。
越往后,我在三哥家越过越惨时候,哥哥实在看不下,整日想着法子出人头地,郑家的小女儿爱慕哥哥,可哥哥心思根本不在儿女之情,郑怜儿看得出来哥哥是个有志向的人,为了哥哥她不惜与家人反目成仇,郑家这才愿意放开哥哥,同意他前去科考。
这回……哥哥终于考上了,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接回去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竟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哥哥十几年的努力,今天却因为我,毁于一旦,如果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都去死了罢了,反正从始至终,不过是最卑贱的一抔黄土。”
少妇悲戚的一番话落,顾二白嗓子干涩,发现不觉很多事情都恍然大悟了起来。
譬如她之前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绿衣姑娘—怜儿,会喜欢自己的哥哥,原来郑毅竟是义子;
为什么那天在湖边,他故意让自己靠近,激怒清叔,原来他的志向根本不在经商,更不想去做什么账房先生。
原来,在郑毅光鲜的外表之下,竟覆盖住如此的伤痕累累。
顾二白忽然对那日湖畔他的消失释怀了,他还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的确每一环节都不能出错。
“二白!黑狗血来了!”
此时,屋内正沉浸在一片悲凉氛围之中,门外,墨染却精神奕奕的抱着一盆红乎乎的血水跑了进来。
顾二白看着他怀里的黑狗血,呼吸一滞,又有点要晕血的征兆了,“……你丫快给我端走!”
总有小受要害正宫。
小鹉抽了抽嘴角,起身望着墨染,这怕是个傻子!
“妖怪!你休想伤害二白!”
墨染望着他,眼中大男子保护小姑娘的勇气,瞬间覆住了恐慌,怀里的黑狗血晃晃荡荡的。
小鹉切了一声,瞬间变成了一只扑棱棱的鹦鹉飞走了。
这种不给钱的好人好事,他才懒得做。
“二白,二白他有没有伤害你?”
墨染见妖怪飞走,连忙放下黑狗血,跑过来双手牢牢抓住她的双肩,仔细查看顾二白。
“……”好想打受怎么办?
顾二白勉强的朝他挤出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假笑,“作假做到底,借你马车一用,去一趟县衙门。”
墨染,“……”
“姑娘您是要去见官吗?”
少妇闻言,紧张的抬头问她。
顾二白点头,“对啊,你们家这么多冤屈,为什么不去伸冤,就算以前是因为你们父亲赌博没有理由,可是单看贼三这件事,郑毅也不可能被一棒子打死。”
少妇望着她,连连哽咽,“谢谢……谢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