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清俊眉微动,似笑非笑的看着某个装睡的小女人,神情越来越恬静,眼底的宠溺亦越来越满,满的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叔……”
顾二白佯睡,但知道他在看她。
空气中,缓缓地花香混合着男人身上香草的气息,静暖的让人心安。
“嗯?”
男人轻嗯,像是怕打扰她怡静的睡容似的。
脱下身上的袍子,将本就严实的像粽子的某白裹得愈发威武雄壮。
“你……小时候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呆在温园里?”
顾二白轻声说完,袍子下的手不觉微微绞在了一起。
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只有患过孤独症或者有抑郁自闭倾向的孩子,才会喜欢一个人呆着。
当然,希望只是她想多了,可是她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一直都很好奇。
为什么……顾府没有老爷?
是早早的便去世了?在清叔童年的时候吗?
清叔有时候惧怕失去而表现出的极端情绪,是不是……跟这也有关?
她心里对这些有太多的疑问了。
可能是想完完全全走进这个男人的世界。
未出乎意料的,头顶的男人沉默着,一直未回答。
只是轻轻的抵着她的发丝,呼吸绵密均匀,浓密的睫毛随着轻垂的眼皮子覆下,遮住了眼底隐隐闪烁……最后消失殆尽的微光。
“没了。”
久久,男人的淡淡的声音传来,淡的好似空气中方才并不存在这句话。
顾二白听着这恍若浑不在意的两个字,心脏好似一瞬间被人紧紧握住了一般,不断的往下沉。
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对不起,我……”
“别说话。”
男人捂住了她欲轻启的樱唇,臂弯轻轻拢了拢。
顾二白没了动静,乖巧的躺下,像一只兔子般乖顺。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安静的相处着,气息绵密、亲近,连步调都出奇的和谐一致。
以后,有你就够了。
所以,千万不要离开我,小白。
我承受不来。
顾二白躺在男人温暖结实的臂弯中,紧阖的眼底不知在想什么,竟然真的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她梦到大婚之夜,她对他说:清叔,以后漫长岁月换我来爱你。我们一起,走到底。
顾府。
江璃儿娉娉袅袅的从荔园走出来时,一条腰肢扭得像春水,闪闪的杏眸里摇曳着得意的笑容。
抬头望着雨过天晴后的美好景象,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只手搀着雀儿,心情好似不错。
想到刚才一番添油加醋的老夫人耳边,说顾二白和郑毅的‘奸情’,加上又从一品斋传来场主大怒的铁证,老夫人那脸黑的,简直能用令人愉悦来形容。
雀儿小心翼翼的探着头,望着郡主这些天以来,头一回难得的好心情,语调不禁微微欢快的问道,“郡主,你说老夫人会相信您刚才说的吗?”
“蠢丫头。”
江璃儿轻瞥了她一眼,神情嘲讽,“没听见方才有人来通报,庆家那个老不死的老爹来府上了吗?
怕是也得知了一品斋的闹剧,赶着来讨要女儿的。这若是放在往常,老夫人可不得好生招待着。
可是这次,却没理会不是,只是打发在客房,见都不见,私心里定是要等到清哥哥回来,弄清事情真相,才好协理。”
说到这,她嘴边得意的笑容愈发深刻。
想来郑毅这个新科状元的脑袋,真的不负她所望,这么灵秀的想法,真是一石二鸟。
她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要从庆家二老下手呢。
那一破家子,可不就是顾二白的脱油瓶子,随随便便便被人踩到脚地的低贱破落户,也想配得上清哥哥,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下好了,经过一品斋捉奸事件,谁不知鬼不觉是谁布的局,清哥哥和顾二白被倒腾散了,她的人生,也总算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