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笑一声,只手揽起她的腰身,将那柔滑的小脚牢牢攥在温热的掌心,轻轻的揉捏着。
阵阵暖流顺着指节,蔓延至四肢百骸,直至传入心脏。
“以后为夫每天都帮夫人暖脚。”
她听过很多信誓旦旦的情话,看过很多生离死别、纠缠不休的电影,都如过眼云烟,人生中没有什么时刻,会比此时更感动。
女人的背部有些微微瑟缩,像窗外飘落的树叶,被霜打落贴在泥土上,她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胸膛,想象着时光会停留在这里。
“怎么了?”
“想……想笑。”
男人揉捏的更欢实了,低下头炙热的薄唇吻上她的发尖,醇厚的嗓音暧昧又逗趣,“想你,想要你。”
“……好。”
小女人干涸的眼中又有泪滚出,但她的脸上是笑着的,好像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还要幸福。
“想要我就给你。”
说着,她伸手去解身上的白衫。
男人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了她,下颌摩挲着她的发尖,嗓间带着笑,“乖,睡觉。”
“……不要了?”
“夫人再诱惑下去,为夫可就把持不住了。”
女子噤声,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为夫等你,等到大婚之夜,整个嘉成都为你铺上玫瑰红毯,所有花朵都没有你半分娇艳,十里屋檐下张灯结彩,万顷良田里普天同庆,漫天烟火,遍地红醴,为夫在府上等你……”
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藏的有多深,就像连我都不知道。
未时。
“夫人,您醒了?”
水芙在床前已经候了多时,盥洗架上的水也温了凉,凉了换,来回几次。
直至午后,榻上的女人终于苏醒,眉心微微动了动,浓密的睫毛颤了两下。
水芙见势,机灵的碎步走过去,将花窗处的厚重幕帘拉开,拉开一层,还余下一层细细的蚕丝薄纱,当空的烈阳直射进来,被掩去了几分光芒,显得不那么刺眼。
顾二白睁开眼睛,头还有些残留着药性的痛,她晃了晃脑袋,掀开被子,转身去拿绒毯底的追踪镜。
空空如也。
小女人半眯半阖的眸子猛然睁开,脸色陡变,转身语气凌然而慌乱道,“我的镜子呢?”
水芙被她紧张过度的语气吓了一跳,连连转身从拐角的矮柜中取出一个锦盒,捧到她的面前,“回夫人,水芙怕您睡觉时会硌着身子,特意给您收起来了。”
顾二白惶然起身打开锦盒,动作有些匆忙,一面黄铜镜赫然安静的躺在里面,镜面平静,没有一丝光,也没有一丝景。
她微微松了口气,连带着紧绷的身子都懈怠了下来,语气淡淡,“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话落,水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着头,“奴婢鲁莽,望夫人恕罪。”
“没事。”
顾二白摇摇头,用袖子徐徐擦着镜子,轻声回到,但地上的叩首声还在传来。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夫人惩罚奴婢吧……”
顾二白被她大惊小怪的动静吸引了,这才将镜子抻入被底,稍稍瞧过去,注意到她起伏的小脸,不觉眉心微凝,“你是?”
“回夫人,奴婢水芙。”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听得质问,水芙不断磕头的弧度终于顿了下来,“奴婢……是新来的。”
“檀掌事房里的?”
“喏。”
顾二白了然,怪不得,也只有檀掌事房里的人会这么怕她。
“起来吧,没事,刚才我语气凶了些,别往心里去。”
顾二白收起追踪镜,耷拉着鞋子下床扶起她。
水芙怎么都不肯起,只一个劲的摇着头,“不不不,水芙哪敢怪夫人,只要夫人不责怪水芙就好了。”
她怪她了?
顾二白摇着头暗自好笑一声,拖拉着鞋走到盥洗架子边,自顾的洗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