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着实大题小做,心胸……
于是,不知这个封号是从谁口中先传出来的,也不知是谁先说的,反正嘉成第一妒妇——顾二白。
这个传言就这么散开了,速度之快,仅仅只用了半个晌。
晚间便有好事者前去庆家,访问二白身心健康,这才方知原本的‘顾二白’早已更姓随其父为‘庆’,曰庆二白,为了就是避免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庆家阿娘倒是紧张的不行,左右在门口踱步半天,嘴里喃喃着‘小白不是这样的人’
看门阿黄便将再来访的人都叫唤的不敢上门了。
水榭园。
顾二白手冒青筋,紧紧握着鞋底子,直把千层底都给捏的扭曲了,看上去和神情一般狰狞,她咬着牙朝树上的人大喊,一字一顿,“我数三下,你再不下来,马上就让人把这棵树给砍了,把你拖到暴室,乱棍打死。”
树上,小嫣攀着树枝子,早已吓得那叫一个噤若寒蝉、涕泗横流,唯恐抖的动静大了点就会掉下去。
一声声虚弱的唤着,“夫人饶命啊~小嫣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身后,一大群顾府的丫鬟小厮、掌事厮卫们,均紧紧挨挨凑在一起,胆战心惊的看着这幕,却没一个敢上去拦的。
谁敢啊?
夫人这暴脾气,生起气来,分分钟郡主没了、丫鬟横尸暴室、厮卫流落柴房,现如今看这架势气性又是不小,倒不如牺牲一个小嫣给夫人解解气罢了,免得还会牵扯到其他人。
顾二白在此之前,是绝对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在众人心中,早已狼藉至此。
恶惩丫鬟之事传到荔园,蔷薇二侍慌忙跪地报备,声称夫人将一丫鬟追到树上去了,扬言要拖到暴室,砍成八截。
老夫人听了,当场一口汴州新茶喷到了笼子里的正在讲故事的玉丝翎雀身上。
刘管家讶然,听罢抻着袖子就要出去缓解状况,老夫人堪堪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拦住了他,皱着眉头好生问她,“蔷儿,乖媳不是这么不懂礼的人,你且详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下人莽撞触怒了夫人?”
蔷薇二人相视一眼,只将水芙姐姐所言之语一字一句朝老夫人颤巍道,“听说是……小嫣将场主去看万嘉千金的事,告诉了夫人,夫人……大怒。”
听到这,老夫人方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捏过帕子徐徐擦了擦嘴,再开口语道意味深长,“这事,乖媳不是知道的吗?是不是小嫣那个嘴笨的,又不知轻重的添油加醋了?”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抬头顺着花窗朝外望,见夕阳有垂暮之色,便喃喃自语,“天色不早了,乖媳是不是觉得清儿去的太久了?”
清儿善妒,那是男人对自己女人的贪欲重,况且女子本就应该以夫为天,为一人所占,可乖媳,自上次宴会上悠然一事来看,的确也得了清儿真传,心里别扭了起来。
不过这个清儿也是,怎么一去去了这么久?从早上到现在,晌午都没回来用膳,看他之前的态度,也不像对万嘉这事很上心的样子啊。
夫人醋了。
一旁,刘管家听了蔷儿的报备后,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知为何,暗暗的抿着嘴在笑,还不经意将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场主若是知道,该高兴坏了。”
得赶紧通报。
“刘晏你在说什么?”
身旁,老夫人好奇的听他在那里呢喃,不禁疑惑的问道。
“哦~”刘管家赶忙回过神来,敛了敛眼角眉梢的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老奴去劝劝夫人,毕竟这小嫣身份特殊,就算了说错了话,总不好就这样没了,跟慕南老祖不好交代。”
老夫人闻言,思虑一番,沉沉的点了点头。
“也是,这巫祝除了皇室外,旁人的确是不能乱动,况且慕南家族预言十一代传人必出经典,如今小嫣沦落在顾府为奴,就算日后成不了大气候,我也得保她一世平安,方才对得起故国。”
“我还是同你一起去吧。”说到最后,老夫人拄着禅杖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