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沉声道：“应该算是你血缘上的女儿。”
陵光尉漓几步上前，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宠溺之情，仔细的端详着凌歌道：“你和你娘亲长的极像，我何德何能还能和她有一个一脉相承的女儿，是不是她让你来找我的？”
凌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娘亲凤青鸾早就在十七年前生我之时去世，对于她，我丝毫没有记忆，如今之所以来找你，一部分是为了她，一部分是了我自己。”
陵光尉漓一下子握住凌歌的肩膀，声音颤抖的说：“你说什么？青鸾死……不在了？”
他终是说不出那个字，那个‘死’字，似乎永远都不会与她联系在一起，那么活泼鲜活的生命，那个一直活在他心中的姑娘，怎么会？怎么会……
凌歌默不作声的看着陵光尉漓，她知道他那句话不过就是自问自答，自我否定罢了。
她知道这答案对于陵光尉漓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不过就算是他不愿意听到也罢，不愿意承认也罢，这都是事实，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哪怕你再爱一个人，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剩下半辈子除了无休无止的愧疚之情，好像其他的事情都变成了多余。
过了半晌，陵光尉漓眼神迷离，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却仿似是度过了大半的时光，苍老了许多，他声音极低的说：“她……临走之前，可否留下什么话？”
凌歌望着陵光尉漓惨白如纸的脸色，慢慢的说道：“我是莫离姑姑带着长大的，除了我的身世，莫离姑姑并没有过多的告诉我什么。若不是我真的不得不来找你，我也不会来认你这个素未谋面的亲爹。”
陵光尉漓低垂着眸子，仿似在哭泣，又仿似在忏悔道：“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是我对不起青鸾，我违背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908章 情投意合
凌歌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其实我对于你们的过去，你们的感情，并没有什么发言权，不过我想，她死前或许对你并不是狠，而是遗憾。”
陵光尉漓蓦地抬起头，惊异的看着凌歌，凌歌也不知道为何心底会浮现这样的想法，可是耳边仿似就有一个声音在昵念。
凌歌慢慢道：“遗憾临死前未能见你最后一面，遗憾没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遗憾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无父无母。我想她从未后悔爱过你，也从未恨过你，要不然又怎么会轻易的放手，任凭你去娶别人？”
陵光尉漓眸光之上迷蒙着一层淡薄的雾气，“我回到极北之林找过她，就在她离开极北之林的第三日，我沿路找去却也没有找到。后来我收到消息，我的母后病重，朱雀国岌岌可危，我不得不娶了李绮云。我曾经无数次想，会不会终有一日，她穿着一袭火红的衣裙，巧笑依然的站在我面前……”
他蓦地想起了什么，气若游丝的问道：“那幅画像也是你送来的？”
“是，那是她的最后一幅画像，我想你这里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亲眼看了你的大婚，心伤之下无路可去，所以不得不下嫁于……”
凌歌说到这里竟是说不下去了，这一切真的重要吗？
她嫁的是谁重要吗？他娶得是谁重要吗？
凌歌心底泛起几丝同情，是上天作弄了一对有情人？还是一对有情人之间的缘分尚浅？
那么李绮云在这场爱情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可惜这世上从未有后悔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又有谁人能拉回岁月？
凌歌既无法真的认眼前的男人做父王，却又无法厌恶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她也迷茫了，她到底应该站在谁的立场看待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