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出去了一阵,回到楚晴卧室门前时,竟多带了个少女过来。
“郡主,这姑娘从外边来的,她说她姓文,说你对她有恩,一定要见见你。”
姓文的女孩子?楚晴惊讶之际,冬哥已经带着那少女从走近她跟前,若不是少女自报家门,她恐怕怎样也认不出,这女孩竟然就是文跃的妹妹文珠儿。记得那晚在破屋里看见她,小女孩还是惨兮兮、浑身脏兮兮的,甚至辨不清容颜,没想到生得竟如此水灵!
“哥哥告诉民女,小王妃是民女的救命恩人,今日特来拜见,向您道谢。”文珠儿说着便盈盈下拜,她口中言语,全然不像一个十六七岁小妹妹的调调,反而成熟得很,听得楚晴倒有些不习惯。她并没询问过文跃的出身,但无论是文跃还是这个文珠儿,兄妹俩说话都不像一般的市井小民,搞不好他们真正的身份还是落魄的士家子弟。
“客气就不用了,只是你……为什么会到我这里来?你哥哥他不是被……”越是见着文珠儿大大方方地向她道谢,楚晴越觉得奇怪,这女孩是“乱党”的妹妹,夜访比白天到这里来要安全是没错,可怪就怪在,她怎会不受哥哥牵连,反倒安然无恙?
文珠儿微笑道:“小王妃不必担心我哥哥,他前几天,他就已经被人安排离开了蟾州,往西去了青淀郡,那里是大平国和西海彼岸的七箬国直接进行贸易的地方,官兵就算追到那边去,也不能随便抓人。我哥哥向来机敏,他会有分寸的,请您一定放心。至于民女自己,已准备改名换姓,去西南的朝光郡卖鱼,为了哥哥,就算和他永远分开,我也坚信自己可以在另一个地方坚强地活下去。”
文跃逃走了?楚晴使劲搓搓两只耳朵,确定自己真没听错之后,还无比惊讶地盯着文珠儿,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接着问下去,文珠儿说,他们兄妹二人并不知道是谁的安排,文跃猜想,大概是赤星盟总舵的援助和指示。楚晴打死都不相信,能让文跃如此轻易就走掉,还能让他妹妹如此平安的,是“乱党”中人所为才怪!
是荣渊做的吗?脑海中忽地闪过荣渊那张皮笑肉不笑、爱扮酷的脸,她仍然很怀疑自己判断失误。记得在京城小巷遭遇绑架那次,她可是亲眼见过荣渊的手下将“乱党”一阵疯砍,砍得到处鲜血淋漓,尸体横七竖八,她当场就被吓晕,如今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荣渊,他会那么好心,不惜隐瞒狗太尉,私自放过文跃那种“要犯”吗?
“郡主,不是我做丫环的多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最近几天,你不要再晚上出门了行不?”面对主子的动摇,几天来,冬哥没少劝过。
本来,楚晴确实有再去找荣渊一次的心思,既然文跃确定已经离开蟾州,就算她不向荣渊道歉,也该把那件事弄个明白。但冬哥这回像唐僧一样劝她,出乎意料地见了奇效,只因为她心里同时在拼命说服自己:“楚晴,你现在是庄家的小王妃,女人最怕婚姻不幸,你不能笨到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夜里没有庄仰哲陪伴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楚晴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但她了解丈夫工作狂的性子,干脆白天跟在庄仰哲后头,一直跟到官冶去。从前她还笑那些冷宫的失宠妃子们空虚寂寞,想男人想得发疯,这会儿自己尝到滋味,她再不把丈夫哄回来,估计随时会“非死即伤”。
当人老婆啊!还就不能像单身贵族时一样,想干嘛就干嘛?谁让她不怕和人打架、和人骂街,就怕人家不理她,要是今后墓志铭上写着她是被闷死的,那可真是死了都得让后世子孙来糗。
这几天,她完全卸下女王装备,简直比中国东海对面那国家的小女人还温柔贤惠,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按摩美容的,诚意终于感动了庄仰哲。可没想到的是,庄仰哲前段时间里,心情也难受得要死,夫妻俩瞬间“冰释前嫌”,就好像一口旱井遇到了一场甘霖,接下来连续三个夜晚,少说都要亲热到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