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今天你怎么出去了?”家门口,庄仰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潮。
“仰哲,你……不是最近有很多事要忙么?怎么太阳还没落山就回来了?”楚晴惊于丈夫的突然出现。
“今天我没去鹤平官冶,改去的造船署,冶铁方面有荣渊在,我想做的事他都先做了,我何必操那个心?”
庄仰哲望着妻子,苦涩地一笑。
“不过,工部又不是只管冶铁,荣渊虽然想和我争,但如今陛下赋予他的权力,除了一个威灵王的封号,仅仅也只能在冶铁上动手而已,整个工部还轮不到他全权做主。”
“唔,我知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我做妻子的,能出力就出一份嘛,我啊!保证你先得民心,只要百姓支持你,荣渊哪里是你的对手?对了,仰哲,今儿咱们不在家吃晚膳,去云来客栈好不好?”楚晴不想看见丈夫有一丁点烦恼,自己也跟着烦恼,倒不如去目的地看看宣传效果。
或许是楚晴与沐朝东谈支持庄仰哲的时候,沐朝东便有了充分的准备,傍晚,常是云来客栈贵客盈门的时候。丰盛的酒菜佳肴很快就端了上来,庄仰哲却异常吃惊,因为四周的人们,不论身份贵贱,全都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在不时赞颂他身为工部尚书的“功德”。
楚晴以为见到这种情景,丈夫一定会非常欣喜,压根儿没注意到庄仰哲的表情,不经意之间抬头,却见他两只眼睛睁得浑圆看着她,连眨都没眨一下。
她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他的脸色不大好呢?他杯里的水酒竟还剩下大半,碗里一样菜也没夹,看样子,偏又不像嫌弃这里的菜不合胃口。
“仰哲,你……这是怎么了?啊!瞧我,都没先告诉你这里的事,其实从今天上午开始,这里的人们已经在谈论你了,还说一定要支持你……”
“我吃不下,晴儿,回去再说吧。”庄仰哲尴尬地拉起妻子的手,放下两锭银子,便带着楚晴回府。
楚晴老半天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生生地跟着丈夫走回家中,正想问个清楚,不料庄仰哲反倒先变了脸色,她从未见他脸色这么差过。
“晴儿,我们夫妻当初相识、相爱,我甚至不惜得罪我娘也要娶你,就是欣赏你的率真和豪爽,因为这恰好是出身王室的我长久以来所感觉不到的。越是喜欢你,我就越是想凭我的实力为国效力,我不想让人说我一个王室子弟年纪轻轻便做官,靠的是王室的名分与后台。可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做错什么了?我不也是为你好吗?只要有荣渊在,我们家就……”楚晴凝视着他几乎喷火的双目,又是惊恐又是疑惑。她曾经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古人确实有不少真正正直之士,值得敬佩但也有些愚钝,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就是其中的一员。
“你知不知道你私下里收买人心,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他生气了,第一次,他气得七窍生烟。
不,他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他最近一定是变了,从前,他总会对她百依百顺的……她拼命回忆着她与丈夫的过往。那时,庄仰哲似对她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即使不懂,他也会随时巧妙地发问,他丝毫不会厌烦她的解释,只要是她说的话,任何一句,他皆能聚精会神地聆听。而此刻,他竟和她发起了如此大的脾气!她脑袋里“咣当”一声,几近晕厥。
“明天,我不想再看到今天的一幕,事是你做出来的,也由你来处置。”走出卧室的门,庄仰哲说话连头也不回,径自钻进书房再也没出来。
老天爷,你到底是不是故意惩罚我?因为我闪婚,你就要我尝这种被误解的滋味吗?楚晴仰望着黄昏的天空,心里拧巴得紧。
冬哥在屋外瞧着主子郁闷,却迟迟不敢进屋劝慰,只叹人家两口子的事,怎么说也说不清,外人就更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