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商柔的手稍稍发抖,他其实很害怕,但他想起自己在雪地中被闻萧伶侮辱,同样让人胆颤心惊的事情,闻萧伶到底做过多少遍?牧晚馥是知情的,但他却纵容闻萧伶的恶行。
「对啊,陛下爱惜臣妾,那其他无辜之人呢?李婕妤一心侍君,她腹中胎儿可是由陛下的精血化成,这孩子长大之後会把陛下唤作父亲,他会有着跟陛下相似的眉眼??」
「不止是李婕妤和她的胎儿??每个人的生命如此可贵,为什麽要肆意剥夺?」商柔大胆地说道:「纵有不从陛下之人,陛下为何不以德服人?」
官场黑暗丶尔虞我诈,商柔全都不懂,他只知道他的夫君是个中好手,谈笑之间强敌便是灰飞烟灭—
但他不想这样。
他求的只是长相厮守而已,他明白对方作为君王的身不由己,但血流成河只为大权在握,真的值得吗?为了一己喜怒而残杀自己的侍妾和亲生孩子,这真的是一个人做得出的事情鸣?
牧晚馥面无表情地看着商柔,商柔只对上那眼神一瞬间,心里便是一片冰凉恐惧,竟然不禁低头。
那眼神说不上有多冷漠,却足以使任何人都俯首称臣。
「陛下,我??我??知道诸多大臣对陛下不服,但妇孺稚子何其无辜,他们不懂政事,不该为了他们家人的事而负上如此沉重的责任。」商柔咬着嘴唇,抬头直视牧晚馥的眼睛,握紧拳头道:「就算大臣有所不服,打发至边境即可,让他们得见陛下的太平盛世,知道陛下是贤明的君主,继而心服口服,车裂之刑??实在太残酷了。」
牧晚馥一言不发,只是转身离开。
商柔看着牧晚馥的背影,他想起合和公主和他们那苦命的女儿??
同样的悲剧,不能再次发生了。
商柔把心一横,他拔下头上金簪,黑发散落在他的身上。他举起金簪横向颈边,一字字地说道:「若陛下执意杀李婕妤和她的孩子,那臣妾今天只能自裁於此。」
牧晚馥的脚步停住了,他慢慢地回头,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冰冷。
「你在威胁朕?」牧晚馥的语气极为奇怪。
「是臣妾对不起李婕妤,毁了她的安稳人生。臣妾只能一命偿两命。」商柔直视牧晚馥。
牧晚馥走到商柔身边,他稍稍弯身,商柔使劲握着金簪,然而牧晚馥只需一拂他手腕的穴道,他就不自觉地松开手,牧晚馥的五指合紧握着金簪,然後他的眼神往下滑,滑到商柔的颈项处。
那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一击,即可致命,
牧晚馥杀过很多人。
共他相拥而眠多年的先帝,最後身首异处,尸身被碾成肉酱,再被流浪狗吃掉,头颅则被挂在城门上,遥遥地看着皇宫。
皇宫里有铜雀宫,当年先帝大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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