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垂下的眼睫颤了颤。
嗯殷嬅偏头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嫌本宫脏是不是觉得本宫还想嫁人,很可笑
不!释迦心中惊痛,唇色发白,被撞击了一般骤然抬头,便撞进她冰寒的眼里。
老男人有一瞬间失去言语他到底不擅言辞,只能苍白道:帝姬自然是最尊贵的。
她意味不明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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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打更声过,本该万籁俱寂夜眠时,却忽然听得沉重宫门大开,随后便是马蹄踢踏,俊驹嘶鸣,火舌舔舐了天际。
虽有声响却不喧闹,显然是外出的将士入宫。
当朝楼景帝对将士素来体恤,少数得圣心的将军甚至可于皇城策马,入上殿持刀。
可如今夜这般,过了三更还入宫的,着实不曾有过。
手还搭着男人的肩膀,殷嬅转首看窗外。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突然抿了一个笑来,眼里含了火焰一样跳跃的期待,又不知为何显出几分诡谲。
挥手便让释迦隐于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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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嬅往暗处看了看,确定看不见人影,边开口唤了大宫女:琇玉!
宿在外殿的大宫女听见声音便起了,此时将疑问收在心里,急忙招了其余侍女一同走进内室,她上前行礼,其余侍女在门边恭谨候着。
殷嬅听着她们的脚步声,缓缓坐起,更衣,本宫要去父皇那儿。
琇玉一惊,瞬息回过神来,了然的召唤手下侍女去准备服饰,自己上前开了妆奁。
对着珐琅烧蓝缠枝铜镜,殷嬅仔细端详镜中人的相貌,琇玉取了新进贡的螺子黛,沿着眉线细描,在眉梢处延长,顾盼间立时便多了几分容光潋滟。
梨木雕花妆台上搁着两只细银嵌白玉的长扁匣子,打开来,一只匣子里头有一格格莲花形状的凹槽,乘着脂状口脂,另一只的凹槽是月季的形状,乘着粉状胭脂,芬芳馥郁,鲜妍缤纷,色泽各异。
帝姬心仪什么色的上回送来的杏儿殷颜色好得很。琇玉手持一柄精巧的银刷子问道。
嗯杏儿殷不,还是芙月语吧。
上了脂粉,琇玉正想配上飞仙髻,却被殷嬅制止了,不盘了,简单束着罢。
殷嬅有一头如云乌发,一大把捧在手里,流滑得似一匹缎子,简简单单挽出流云,换好衣服起身,一袭点缀着玉珠的玉色飞凰鎏金裙,霞色芙蓉纹金丝带,碎花点星纹石薄绡披帛,亭亭玉立,飘渺如仙。
帝姬当真是好看的紧。琇玉笑道。
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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