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同谢青萱说一句话,连一句恶毒的诅咒也没有,她安安静静好似一道静默的天光,一朵飘落的雪花。
后来每两日她便病下了,整个人身体烫的厉害,谢青萱便上了马车亲自照顾她。
她在昏迷之中不停的说着胡话,叫着父亲,母亲,哥哥……
某天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撕心裂肺的叫起来,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有什么恶鬼在眼前。
“不要过来,不要,放开我!”
谢青萱抱住了她,像是哄孩子一般的拍着她的背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月娘,我在呢。”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没有,对于林月娘来说,这种痛苦是永远也不会过去的。
林月娘没有被安抚,下一刻她大哭起来,像是林月轩死的时候,那样伤心,那样绝望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我们对你那般好……”
“为什么要害我们……”
“谢青萱……”
她念着她的名字,只是因为恨。
在这样的时候,他们被大元的追兵追上,暗卫折损了不少,逃跑的路越发的艰难。她迫不得已,和暗卫们分散开,甚至一个人呆着林月娘去了城中的医馆治病。
暗卫们劝她,放下她吧,逃命本来便是不容易了,呆着林月娘他们会受到限制。
谢青萱只是抱紧了林月娘,便是不要她的性命,她也不会放弃她的。
这是她赎罪的唯一方式。
她一直相信,在林月轩死的时候,他是清楚的,他也是恨着她的。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握了林月娘的手,唤了她妹妹。
“不能放开她,”她低声道:“我说了,要用我的性命来保护她的。你们若是有害怕的,大可以离去。”
“只是,莫要再去告发我了。”
暗卫们跪了一地。
他们对于谢青萱的事情很清楚,那天晚上去救她,也是很明白今后的处境,既然去了,就不会再背叛她了。
因为林月娘的病,他们不敢走太偏僻的地方,只有冒险走城镇。在四天之后,他们遇到了围杀。
城门大关,她扶着林月娘和暗卫们被团团围住。
已经是新年时候了,城中不少地方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东西,比那些东西更红的是人的鲜血。
她机械的重复着挥剑扬剑的动作,林月娘醒来过两次,她想要夺剑法,不用谁说,谢青萱也明白,她是想要杀自己。
“月娘,别闹。”她的声音无比的疲惫,“我也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谢青萱对不住你们家,便只有用她的命来还了……”
她的眼都快有些睁不开了,睫毛之上都溅了血,眨眼的时候都有些黏糊糊的。
“晋和!”
迷糊之中她挥剑的手被拦住,然后一个人将她往马上一提,她的脸被人拍着,一声声的唤着她晋和,晋和……
那是她之前的名字,她早就不用那个名字了,她是谢青萱,她是彭雅,不是晋和女帝了……
她努力睁开眼,看到的是顾流风的重瞳眼。
“救她……”
她指着林月娘道:“带她走。”
顾流风勒住缰绳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的将林月娘带上了马背。
城中乱成了一片,顾流风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东临追兵的计划,原本都要生擒谢青萱了,突然杀出一队精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