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掐着嗓音的笑声,夹杂着说不清是羡是妒的情绪,清脆妩媚笑闹着:我就说妹妹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苦命人,妹妹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金凤凰,一时落了难也不打紧,这不,立马就遇到贵人了。不但赎了妹妹出这泥坑,据说还要娶你回去做姨娘呢。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运气,妹妹以后可别忘了姐姐的好啊
远处高高低低的声音,窃窃私语,似有若无传入耳中。
唉,真是同人不同命。你说她有什么好的,长得比她好看的多了去了,怎的那位大老爷就看上了她
就是,还是个蠢的。你知道吗她呀,原本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刚来的时候寻死觅活的,清高着呢。
真的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会落到咱们这里了来
好像是不满意家里的婚事,学红拂文君夜奔呢。结果那小白脸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剩个油头粉面装模作样,也就她这种深闺小姐没见过几个男人会上当。这不,转手就把她卖到这里了。
呀,这么惨!
这算什么惨啊,比她惨的多着呢,我还听说,为了夺好亲事,自家姐妹把自家人卖给拐子的。什么丫鬟勾搭上姑爷,伺候孕事的时候动点手脚,一尸两命再鸠占鹊巢啧啧啧啧,多了去了。那都是别人害的,防不胜防,她这是自己蠢。
说得也是。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蠢人还有这样的福气
在窃窃私语里,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被人背着走下楼来。
鞭炮声更响了,一路跟着她响到楼外的黑色洋车旁。
穿着旧时长袍马褂留着长辫子的男人笑道:兄台真是风流倜傥,千金一掷为佳人,真是佳话啊。
年轻时的白老爷带着镶着明珠的帽子,闻言含蓄淡然的笑了笑。
黑色洋车低调开走。
车外的人窃窃私语讨论着这眼生的外乡富商是哪里人,什么来路,却都说不出个什么。
新嫁娘紧张地攥着手指。
车子开进一座深宅大院里,佣人接了忐忑不安的新嫁娘上楼。
白老爷当晚并未进房,房间内的红烛燃了一夜。
直到第三天他醉醺醺的回来,女人战战兢兢地服侍,他皱着眉不算温柔地将人带上床。
早上起来,他也没有看那个女人一眼,一边穿衣服一边淡淡地说:买你回来是因为这边的生意应酬需要,不需要你做什么,打扮好看点,酒桌上会说会笑会喝酒,别给我丢脸就行。就跟你在楼里做的差不多,不同的是,只卖给我一个人。
我,我不会喝酒。
不会可以学,学不会你就再回楼里去,我换个会喝的。白老爷不在意地说。
虽然生涩僵硬,不像其他烟视媚行的交际花,但女人意外读过不少书,举止谈吐倒也做得了解语花。生意场上,白老爷需要她扮的角色,她也能完成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