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咎由自取了,”心脏科医生说。“不幸的是,她的瞳孔一直很大,说明脑部缺氧。既然是这样,你想怎么办?现在由你决定。”
克雷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来,表明他也很沮丧。“停止抢救吧。”
“我完全同意,”心脏科医生说。她捏了捏克雷格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走到急救台前,告诉急救人员不用再抢救了。
克雷格拿了燕尾服,走到急诊室护士站,签死亡证明,并写明死因是心肌梗死引起的心脏骤停。他随后走到急诊室外面的等待区。莲娜跟病人、伤员和家属坐在一起。她还穿着晚礼服,在克雷格看来,她就像砂砾中的金锭。她一直看着他走近。他能看出来她在研究他的表情。
“没救过来?”她问。
克雷格摇摇头。他扫视了一下等待区。“乔丹·斯坦霍普呢?”
“他一个小时前就走了。”
“真的?为什么?他怎么说的?”
“他说还是呆在家里好,这样可以等你的电话。他说医院让他觉得沮丧。”
克雷格冷笑了一声。“倒是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啊。我一直觉得他跟太太在一起就是耗着。这人冷冰冰的,有点怪。”
莲娜把杂志扔到一边,跟克雷格一起出了门。夜深了。他本想跟莲娜说点关于生死的哲理,想想还是算了。他觉得她理解不了,而自己其实也说不明白。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一直走到车跟前。
“要不要我来开车?”莲娜问。
克雷格摇摇头,开了车门让莲娜进去,然后绕到另一边开门进了驾驶室,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显然赶不上音乐会了,”他看着挡风玻璃外的夜色,幽幽地说。
“是啊,”莲娜说。“已经10点多了。下面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