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公司应该会为我辩护的,”克雷格有气无力地说。
“就是,你说得没错。要不,给他们打个电话?”
克雷格抬起头,刚好看到莲娜的眼睛。他点点头,一边考虑莲娜的提议。现在是星期五下午5点半,不过保险公司可能会有人值班。应该试试。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到底还是做了点事儿。他的焦虑很大程度是因为突然遇到这么大的案子,诉状又很空泛,他觉得无助。
时间紧迫,克雷格迅速拿出手机,笨手笨脚地翻看通讯录。突然,他保险经纪人的名字和手机号码跳入眼帘,像黑夜中的灯塔。克雷格拨通了电话。
结果发现需要打好几个电话,包括把他的姓名和号码留给一个紧急语音信箱。好在不到一刻钟,克雷格终于跟经纪人通上了话。对方的声音很有权威感,而且对业务很了解,非常镇定。他名叫阿瑟·马歇尔。克雷格觉得这个名字听上去都让人宽心。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阿瑟说,“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知道你很担心。可你要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这种案子太平常了。也就是说,我们对于处理医疗失当诉讼很有经验,而且对你的案子,我们会全力以赴。目前,我想强调的是,你不要把这案子理解成私人恩怨。”
“我还能怎么理解?”克雷格抱怨说。“我一生的心血都受到质疑。我现在觉得什么都危险。”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这种感觉很正常,也可以理解。但是请相信我,事情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事儿不能代表你的献身精神和一辈子的心血。这经常只是因为原告方律师想发笔横财,尽管他们嘴上不承认。任何懂医学的人都知道,治疗结果不理想,就算是涉及无心之错,也不能和治疗失当画等号。如果这个案子需要开庭,法官也会建议陪审团考虑这一点。不过要记住!绝大多数此类案件不需要开庭。即使开庭,绝大多数也是被告方赢。根据马萨诸塞州法律,此类案件必须先经过仲裁。根据你提供的事实,可能这案子就止于仲裁。”
克雷格的心跳逐渐恢复到接近正常水平。
“这件不幸的事儿刚刚发生,你就跟我们联系,这是很明智的,博曼大夫。我们很快就会派一个有经验的优秀律师负责你的案子,因此我们需要尽快拿到诉状和传票。通常需要你在30个工作日内对此做出回应。”
“我星期一就让人把材料送去。”
“很好。目前,我建议你回忆一下案件的经过,特别是把相关的记录整理好。这事儿迟早是要做的,而且会给你一种感觉,觉得自己正在为保护自己做建设性的努力。根据我们的经验,这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