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那么多医生,你是最好的。我也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都因为你是个出色的医生。这让你更加脆弱。不过除此之外,你我之间也有问题。这是显而易见的,该问的问题我也会问。不过不是现在。将来有的是时间处理你我之间的问题。先帮你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再说。”
“谢谢你,”克雷格真诚地说了一句,下巴颤抖起来。他拼命抑制自己的眼泪,用指腹揉了揉眼睛。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住了,回头看着亚历克西斯,眼睛红红的,泪汪汪的。他紧张地用手理了理头发。“眼前这个问题越来越棘手了。我害怕这官司会输。见鬼,这事儿发生的时候,我的社交生活那么乱,想想就觉得难为情。现在一切都要公之于众,对你我都是一种耻辱,对你尤其不公。”
“害怕社交生活公之于众,你是因为这个抑郁吗?”
“也算是吧,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大的耻辱在于陪审团将宣布我做医生不合格。如果真是这样,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行医。我现在状态已经很差了,觉得每个病人都有可能起诉我,都有可能遇到治疗失当官司。真是噩梦啊。”
“我觉得可以理解。”
“如果不能行医,那我还能做什么?其他我什么都不会。我从小就只想当医生。”
“你可以全职做研究啊,你不是一直觉得没时间兼顾研究和临床医疗吗?”
“也许可以吧。可我担心会失去对医学本身的热情。”
“所以很显然,你要竭尽全力打赢这场官司。伦道夫说,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哦,伦道夫,天哪!”克雷格抱怨道。他的目光又移开了。“我不了解他。看了今天早晨法萨诺先生的表现,我觉得这案子伦道夫不合适。他跟陪审团之间的关系就像油和水,而法萨诺已经完全控制了陪审团。”
“如果你真有这种感觉,能不能向保险公司申请换一个律师?”
“不知道。应该能吧。”
“问题是,庭审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这样做明智吗?”
“谁知道呢?”克雷格愁眉苦脸地说。“谁知道。”
“那我们就先不换。先听听伦道夫的开庭陈词。同时,要想办法让你看上去精神一点。”
“说起来容易。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