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孩子们怎么样?”
“都不容易,可还能对付,除了特蕾西。15岁本来就够难的了,又加上这事儿,就更糟了。她当时就不能原谅克雷格抛弃我们,还跟秘书搞在一起。她心中父亲的形象破灭了。梅根和克里斯蒂纳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你也知道,克雷格本来就没在她俩身上花多少时间。”
“你和克雷格现在怎么样?恢复正常了吗?”
“我们的关系原地踏步。他现在睡客房。等结案以后再说吧。我挺实际的,知道他现在没心思管这些。说实话,他快应付不了了,我也是因为这个才给你打电话的。”
一阵沉默。亚历克西斯吸了口气。
“是缺钱吗?没问题,”杰克很爽快。
“跟钱没关系。问题在于这案子克雷格很有可能会输。而且正像你说的,这种公开谴责很有可能让他失衡,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崩溃。如果真是这样,我和他的关系可能就无法挽回了。我想这对克雷格,对我,对孩子们都是个悲剧。”
“你还爱着他?”
“这问题太难回答了。这么说吧,他是我女儿的父亲。我知道大家都觉得他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传统故事书里说的好丈夫,可他挣钱养家,而且对家人很好。我一直觉得他已经尽力爱我们了。他是医生中的医生。医学就是他的情妇。从某种程度来说,克雷格是体制的受害者。从决定当医生起,他就一直努力做到最好,一直在竞争。总是有数不清的考验,数不清的挑战。他很在乎职业上的褒奖,而社会上传统意义的成功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清楚这一点,我嫁给他的时候也明白这一点。”
“你当时认为,总有一天他会变的,对吧?”
“也不是。说实话,我直到现在都很崇拜他这种执着和献身精神。也许跟我的天性有关,不过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这些,我也没什么好跟你争的。我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培训体系,也有过相同的压力,所以对克雷格的个性,我跟你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我没你表达得那么清楚。也许你是心理医生,在这方面有特长。”
“应该是吧。我就是研究人格障碍的。跟克雷格结婚之前,我就知道他有自恋倾向,现在可能已经发展成了人格障碍,并搅乱了他的生活。问题是我无法说服他去看心理医生。这也不奇怪,自恋的人通常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缺陷。”
“而且也不喜欢求助,因为他们觉得依靠别人代表脆弱,”杰克说。“这些我都经历过。大部分医生都有点自恋。”
“克雷格的自恋可不止一点,因此他才会觉得眼前的问题格外严重。”
“听到这些我也很遗憾,亚历克西斯,不过我负责的那些死人已经开始闹了。要是没人看着,他们会走出来的。我能今晚给你打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