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不是他想求人,”杰克说。他吃完了通心粉,开始吃色拉。
亚历克西斯放下酒杯。“你说得对,”她很不情愿地说。“是我代表他求人的。你在这里他并不开心,因为他觉得尴尬。不过你能来我很高兴。”亚历克西斯隔着桌子伸手过来,抓住杰克的手,握紧,手劲儿出奇地大。“谢谢你在乎我们,杰克。我一直很想你。我知道你现在出来并不合适,这让我更加感激。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杰克觉得一种突如其来的情感涌遍全身,脸上有点发烧。同时,他个性中的逃避本性开始发作,并逐渐占了上风。他挣脱亚历克西斯的手,吞了一大口酒,然后转移话题。“嗯,跟我说说庭审第一天的情况吧。”
亚历克西斯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你真狡猾,跟以前一样!从感情问题一下子跳到这儿,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你觉得我没有注意到吗?”
“我老是忘了你是个心理医生,”杰克笑着说。“刚才算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吧。”
“至少你能承认自己感性的一面。说到庭审,到目前为止,只是双方律师的开庭陈词和第一个证人的证词。”
“第一个证人是谁?”杰克吃完了色拉,端起酒杯。
“克雷格的会计。伦道夫·宾厄姆事后解释说,让他出庭作证只是为了证明克雷格对死者应该负责。很容易证明,死者预付了顾问费,克雷格定期给她看病。”
“你说的‘顾问费’是什么意思?”杰克惊奇地问。
“克雷格以前按照传统的方式行医,看病付费。两年前转向管家医疗服务。”
“真的?”杰克问。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克雷格好像干得不错,而且他很喜欢。”
“就算他不愿意告诉你真实原因,我也要告诉你,”亚历克西斯说着靠近桌子,仿佛要揭露一个秘密。“过去几年,克雷格觉得对病人越来越没有决定权。这你肯定也知道,现在保险公司和各种保健机构都在迫使医院降低开支,对医患关系的干预也越来越多。基本相当于告诉医生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对于克雷格这样的人来说,这简直是醒不了的噩梦。”
“要是我问他为什么转行,他会告诉我什么理由?”杰克兴趣盎然。他听说过管家医疗,不过以为只是一种边缘服务,或者医疗系统里时髦的怪癖。他以前从来没跟参与这项业务的医生谈过。
“他肯定会说他从来没有因为外界压力影响过诊断治疗,这绝对是自欺欺人。为了收支平衡,他每天不得不接待越来越多的病人。他会告诉你,他之所以转向管家医疗,是为了有机会像医学院教导的那样行医,可以根据病人的需要控制诊疗时间。”
“这是一回事。”
“不,还是有点细微的区别,不过他那头倒确实有狡辩的意味。区别在于,一个是被动应付,一个是主动争取。他那样解释,强调了病人。”
“他的行医方式跟这起治疗失当案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