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是朗声说的,屋子里的纪夏婉听的清清楚楚,还不等两个嬷嬷通报,就自己先脚步急切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程嬷嬷见她如此激动,连忙上前扶住了,对着下人道:快些让少爷进来。
不多时,穿着一身皮毛斗篷大衣,发上带了寒霜,面容略有些狼狈的俊秀少年便大步赶了进来。
看见了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被照顾的很好的亲姐姐,纪夏英立刻扬起了笑,姐姐,我回来了!
夏英
纪夏婉颤着手走上前,看着他脸上的白净不再,眼中满是久未休息的血丝,相貌憔悴的模样,眼眶立刻就红了,你怎么闹成这个样子,可是在外面吃了些苦头
路上着急赶路,来不及梳洗。
纪夏英倒不觉得自己吃苦了,虽然一路骑着马赶回来,那寒风吹在脸上生疼,双腿侧部也因为长期骑马被磨开了皮,但一想到他终于还是赶到了姐姐的大婚,那些苦头就不算什么了。
你这手上又是怎么弄的。
纪夏婉眼上下打量着分别太久的弟弟,等看到他手中冻疮时,眼又红了几分,心疼不已。
没事,天气冷,我生的娇气,就这样了。
纪夏英人虽然爱玩,但最怕看见亲姐姐掉泪珠子,连忙掩饰的将手背在了身后,笑着道,姐姐,这次我赶得及,明日出府,我背你出门子。
陛下可是应允了我,若我赶得回来,就让我背姐姐的。
他年不过十五,身形还有些瘦弱,此刻浑身狼狈的赶回来说出这番话,纪夏婉原本还强抑制着的泪水顿时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
是高兴,还是心疼,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这是这几日一直憋在心中,那说不清的情绪,好像也随着这一哭消失不见了。
母亲是不在了,但她还有弟弟啊。
她的弟弟,是护着她的。
看着纪夏婉的眼泪,纪夏英顿时慌了。
在他的记忆里,姐姐一向是不爱哭的,她性子刚强,比起男子还要厉害,因此这一看见纪夏婉的泪,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姐姐,姐姐莫哭,夏英乃是男儿,这么点苦算得了什么,我也不觉得疼的。
说这话的时候,纪夏英无措垂着,长了冻疮的双手还在因为屋中的暖意又痒又疼,让人恨不得好好抓上几把好止痒才好,可看着姐姐都心疼哭了,他硬是给忍住了。
张嬷嬷已经取来了治疗冻疮的膏药,她也知道姐弟二人相见必定有很多话要说,将膏药奉上,给程嬷嬷使了个眼色,两个嬷嬷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