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话,滕焱抿紧了唇,唇边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了白。
所有的事,从来都是你单方面在做主导。你说不要就不要,等到想要的时候,又反过来说婚约没有解除。可我凭什么还接着一头扎进去,头也不回地喜欢你呢闻娇冷冷地注视着他,她的眸光冰冷,没有憎恶没有怨怼,但就是让滕焱的心霎地沉了底。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
说话的时候,他挺得笔直的背脊,甚至微微躬了躬。
大佬不愧是大佬。
哪怕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滕焱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接着道:婚约是由长辈定下,而在那之前,我和你只见过仅仅一面。因此,我先入为主,心下对你先有了三分不喜。后来你不顾一切来到滕家为我医治,我却仍旧当你满嘴胡言、故意捣乱,并不珍惜你的好。我今日还能再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有你。所以不管你打也好,骂也好,冷漠相对都好这都是我应该受着的。
男人眉间的阴翳之色已经退去,这时候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中的一点柔色,他定定地看着闻娇,说:哪怕是你要取我这条命,我也甘之如饴。
程鸿熙在一边早听得呆住了。
先生身边少有红粉知己,因而他也从未听过先生用冷淡的面孔,讲出这样一段情话。
不远处的蔺嘉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
他皱着眉,盯住了滕焱的背影。
原来是这位滕先生对不起闻小姐,难怪闻小姐独自居住在这个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肯露面滕焱他又怎么敢来这里
闻娇连看也没有看滕焱,但她还是开口,不快地道:救你一条命,花了我好大的功夫,还是好好留着你这条命。
滕焱眼底涌现一丝柔色,他看着闻娇的侧影,低声道:好。你说的,我都一定遵守。
滕焱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拉近着他和闻娇之间的距离,好将闻娇整个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他说:从今以后,只要是你想要去做的事,我都一定为你办到。
怎么敢命令滕先生呢。闻娇冷淡地道。
我喜欢你。他突然开口说。他的嗓音低沉,像是动人的大提琴音,他低低地喊着她的名字:娇娇
他说:没有什么是你所不能敢做的事。
闻娇这才扭头,分了他一点目光:真的
真的。
闻娇嘲讽地笑了笑:现在倒的确有件事,需要滕先生的帮忙。
她一口一个滕先生,直直往滕焱的胸口扎。
滕焱觉得自己一张嘴,一说话,胸口处扎出来的破洞好像都漏着风,扯着真疼。
但他还得压下这股难受劲儿,装作平静地开口:你说。
我想脱离闻家,但闻家不会轻易放我走的。说到这里,闻娇露出一点讥讽的笑:在他们的眼里,我是很好的一件货物,可以为闻家交换来更大的利益。
滕焱胸口如针扎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顿时忍不住恼恨,以前他怎么就没能看出来她身上为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