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昏看到辞表一旁的纸上写了句诗,上面道: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字迹落笔遒健骏爽,英风俊骨,却沾染了几分与写字的人一般无二的病态,并不显得神采焕发。
这可是用软毫写出来的字啊,于辰昏想。
软毫多用山羊毛制成,笔尖柔软圆润,最不易写出这种带着锋棱芒角的小字,可孟尧生腕下有力,看来是从小练出来的功底,这一手好字尽然显现文人傲骨。
自从去年开始,皇帝就不怎么待见孟尧生了,孟尧生的咳疾也是在那个时候复发的。心中郁结,全部体现在明面上,任凭汤药不断,孟尧生的病痛也不曾减轻过。
这辞表上的血迹就是他留下的。
辞表沾了血污,不能再用,于辰昏擦掉嘴角残留的血,尽数抹在宣纸上。
也是从去年开始,魏宗广向皇帝呈了折子,奏请皇帝裁撤丞相一职,毫无缘由的,皇帝答应了。
孟尧生就这样被撤了职,那年他病重难起身,连民事都有心无力,更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争权夺利上,被撤了右相一职后,他有了个新的职位殿阁大学士。
名字是改了,可实际的职务依旧没少。
孟尧生苦笑,事到如今,他倒是越来越不懂得皇帝的意思了。
既然读不懂圣心,自己的身子也将养不好,他卧在榻上辗转反侧,只觉得自己还不如提前辞官,给新榜状元提前让位。
这心思一有就难以忽略,日复一日的成了个心结。
孟尧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却并不豁达,他能舍弃这高官厚禄,舍弃他这几年与皇帝的君臣之情,却不能放过他自己。
读书空有二十载,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只因读错了圣心。
他想他自己空有一副斯文的外表,身子却也是不争气,不过倒是个辞官的好借口。
可这辞表上堪堪写了十几个字,孟尧生便承受不住犯了病,一口气没上来,混着血,猝然倒下。
于辰昏唏嘘不已,又问道:那这次的任务呢
系统道:是一个叫应粱栖的孩子。
孩子于辰昏微微惊讶。
系统又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孩子,他从小无父无母,在乡间野里摸爬滚打,长大后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功名,成了一方恶霸。
于辰昏不解道:不是得了功名吗没去做官怎么反而成了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