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跪在地上的诸臣此时顿时呆愣在当地,脸上的泪水都还没擦干净,便满脸震惊地向后看来。
接着便看到了殿外穿着层层叠叠繁复厚重的亲王官服,脚步稳健地步步走进来的乔易年。
他目不斜视地路过跪在地上忘了起来的一众大臣,步步走到龙椅阶下,才转过身来。
在此之前,没几个大臣正眼看过这位四皇子。
恭亲王出生没两年,先皇后便薨了。这皇子在深宫之中被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养到十来岁,没几年,这个妃子也没了。
那时候大皇子死了三年,三皇子也没了。二皇子的生母是个宫女,刚一成年便被打发到了边远的封地里去。
原本这硕果仅存的四皇子应当吸引了所有人都视线,可这个时候皇上身边多了个怀孕的芩贵人。故而从这芩贵人生孩子开始,皇上便将这小儿视作掌上明珠,心头之宝,再没哪个皇子的地位能大过他去。
所以,这个先皇后所处的四皇子便这么默默无闻地长到了成年,被皇上派些无关紧要的政务打发了,每周每月按时上朝,平时举止谦恭且话尤其少,看着就像个草包。
想将他推上太子之位的都是那些纠结于血缘正统的迂腐大臣,虽说看不上他,可若是皇后生的,就是头驴,他们都要拥立为太子。
所以这个草包默默无闻了二十年,后来终究一鸣惊人,还是靠着自己的性取向。
皇上重病,朝堂上的诸位大臣没有一个把他当做大启的希望,也没有一个把他当成威胁。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时高冠正装,站在众臣面前,神情端庄高贵,举止优雅肃穆。
乔易年垂着眼睛,将跪在地上,神色各异的大臣们扫了一遍以后,沉着声音缓缓道:诸位不必多礼,请起。
竖子小儿,凭什么抓我!国舅爷自从妹妹当了皇上的人,从没受过一次这样的委屈。他挣扎着,瞪着乔易年喝骂道。
宫妃王氏,勾结术士,下药毒害父王,妄图霍乱超纲,依律当斩,株连九族。乔易年并未看他,只缓声道。吾身为陛下嫡四子,上无兄长在侧,下无成年弟侄,故愿暂代父皇处理朝中要务,外拒强敌,内清奸佞。
这话一出口,朝堂上顿时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这恭亲王,平日里不声不响,却不料是在藏拙,韬光养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