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妖族种属万千,忠贞也好放荡也罢,左右不过天性使然。若非以人的观念强求论定,岂不是自找麻烦?”妖皇眯起眼睛的瞬间伸手抓住欧阳庭的手腕,呼吸吹拂在他面上。
欧阳庭皱起眉来转开脸:“所以?”
“所以……心昺村、尾晟楼与萁煌寨,星君不必去了。”妖皇左手微动,一个甚麽就塞进了欧阳庭袖中。
这三个地方,本是欧阳庭计划要去查探之地:“能让妖皇大人不惜亲临人界出手相助,看来真是不寻常之物。”
妖皇皱眉不悦:“何必多问。”眼中一抹寒光闪过却又露出笑来,柔声细语对欧阳庭道,“交给他,如星君先前那般护法,懂?”
欧阳庭倒也没生气,只趁机收回自己的手来:“七魄不全尤生也,神乎其技。”
妖皇闻言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不如何,再次感叹一下不科学的修仙界而已。欧阳庭很想耸耸肩无赖地说一句“不干”,但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打不过他:“好说。”
妖皇哼了一声:“我族自有秘法,尔等区区人类就算窥探也无用!”
欧阳庭捏了捏袖子里那物,果然又是个乾坤袋:“妖皇大人神机妙算。”
“不必试探,孤早已言明,与和你不要脸的上峰绝非一路。”妖皇哼了一声,旋身扬袖迈了一步却又停下,“为何不告知你那蠢不可及的师弟实情?”
“吾所言自然句句属实。”
妖皇回身凝眸看他:“何时最刚正不阿的星君也学会了虚与委蛇?”
从连自己究竟是谁都不知道的那天开始。
“单骰又没死。”欧阳庭还剑入鞘,大胆猜测。
“星君还是睿智得叫人生厌。”妖皇神色一时有些复杂,“若孤言那小道士当真是被我妖族重伤在先呢?”
真要算的话,“在先”的应该是单骰想杀人取骨吧。再说技不如人活该被揍,至于他师父要也想不明白只知一心一意与离象宗为敌,那就只能证明他蠢。
欧阳庭眯了眯眼:“与吾何干?”
妖皇啧啧两声:“看来星君当真是不记得了。”这就长袖一摆已纵身跃出,“孤没杀他已是格外开恩。现将他扔去鬼界,生死有命——”
这算是来给个交待?你和凤梧真不愧是亲父子,一样的擅长搞破坏和无理取闹。欧阳庭眉头止不住地跳,扫了一眼某颗树叶不停瑟瑟发抖的杨树心中一哂,话说你这妖界大BOSS来都来了,干嘛不把你那些喽啰一路带走?
果然片刻后那树上跳下面色毫不尴尬的周鹿溪来:“诶嘿嘿,道长安好?”
欧阳庭在心里翻个白眼,周鹿溪抢道:“先前道长与吾皇言要事相商,小的自然在周围戒备。”
欧阳庭呵了一声也懒得戳穿他:“阿虎看着他?”
周鹿溪自然明白这话里的“他”是谁:“小主子早二刻前醒了。”
欧阳庭叹了口气便要回去,周鹿溪却错开一步拦了,端端正正弯腰打躬:“道长赎罪,单骰是小生打伤的。若任他一路跟随,恐怕误事。”
赶走就好,干嘛打伤?
而且貌似不是简单的打伤,魂灯都灭了啊喂!
你们这些妖怪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麽?
无视了脑中疯狂的刷屏弹幕,欧阳庭微微颔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