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过,你很奇怪吗?”突兀的,芝羽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话,把斯画吓了一跳。
“没有啊?”斯画的眼神似乎比芝羽更加的无辜,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蒙受千古奇冤的苦主。
在那顿时变得如泣如謧的眼神注视下,芝羽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芝羽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她那匮乏的用词又无法表示清楚,只见她手舞足蹈了一番,却换来斯画更加困惑的神情。
“芝羽的意思是,小兄弟身具灵根,身上有少见的先天之气,若是就此修进的话,日后必有一番成就。”白蕴秋无愧于收拾烂摊子专家,芝羽这里才惹出矛头,他就开口接了过去,只是他的说法却换来了一番不甚在意的回答。
“公子您说得太好了,我哪有这福气,这辈子能够找上一份安稳的活计,然后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也算是对得起父母了,至于这修道……小人是从来没有想过,而且听说修道不能成家、还不能近女色,这事我家里的父母肯定是不会答应。”斯画的笑容有些尴尬,但是说出来的理由却让白蕴秋更是尴尬。
修道士在世人眼中无疑都是念经修身的出世人,所以在凡俗人的眼中多有误传,这斯画说的不近女色还算是比较普遍的说法,但是天知道,若是修道士不近女色的话,那些个双修的道术恐怕早八百年前就全部失传了。
不光这些,有的传言更加离谱,什么只吃素的、不吃荤的,每天一定要念三次经、每天要打扫一遍院子、看见女人要低头、看见老妇要转头……种种谣言令人哭笑不得,但是又从来没有一个修道士会站出来,大声地宣告或者驳斥这种谣言,于是乎凡俗世人对于修道士的误解可说是日益加深。
“你误会了,修道士也是可以有妻子儿女的。”白蕴秋摇了摇头,本来他也无意纠正斯画的说法,但是和芝羽一样,他也发现了这个少年身上的灵脉,对于修道士来说,天赋一项算是至关重要。
虽然修道一途需要百倍的耐心以及不屈不挠的进取之心,但是天赋往往决定着修道士的毕生能力,像斯画这样有着先天灵脉的人,若是修道,可以很轻易的突破肉体上的禁锢,是上好的修道之体,可惜这个斯画已经过了最好的修行时间,不过这倒不算什么,毕竟十四、五岁还是一个有一定潜力的年纪。
“原来是这样啊!”斯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朴实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红润,“多谢公子教训,不然我还不知道要错信多少年呢。”
“斯画的解围之话,引来芝羽咯咯的娇笑,也引来了白蕴秋的认同,这少年的言谈进退只是这短短几句就足以看出本质,若是有缘法将他引入乾坤门的话,也是一件有功于门派的好事。
于是白蕴秋从衣袖里拿出一本薄薄的书籍来,递给了斯画,“你读过私塾,想来应该看得懂这些字,这是修道士的一份总诀,上面有我平日里写的注解,你可以试着练练看,若是能够练懂,就算不入道门,也能够强身健体,不枉今日我的一番好意。
“这怎么使得?”斯画双手在空中一阵乱舞,他才不会这种能够催眠自己的东西呢。
“既然是白公子的好意,你就收下吧。”
正推辞着的时候,斯画身后传来瑞王的笑语,斯画如同被电到一般,立刻回头向主人躬身施礼,口中告罪。
“收下吧,道门总诀是天下人皆知的秘密,能够看出门道的话,自然是你的缘法,既然白公子说你们有缘,那就不要推脱了。”
晏景瑞倒是很高兴自己府内下人居然会被修道士看中,对于凡俗界的国家来说,在世俗流连的修道士,多是被恭敬地奉为供奉,留名供奉堂,成为国家最强、也是最后的利刃。
自己府内的人别说被修道士看中收为门下,哪怕只是和修道士有了那么一丝关系,都是一件好事,毕竟对于这个掌控着晏国皇室最黑暗力量的宗主来说,多一分力量都是好的。
“是,那小人却之不恭了。”斯画恭敬地的从白蕴秋手中收下了那份薄薄的书稿,令白蕴秋欣慰不已。
“既然斯画拿了白兄之物,我也以门下待你,这斯画之名,你就不要再用了,用你原来的名字吧。”晏景瑞大度地挥了挥手,换来斯画的一脸感激,“你原来叫什么?”
“小人原名温彦。”斯画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