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宏没有听闻过会自己变色和变形的珠子,虽然他也从师门那边打听了不少关于冥宝的消息,但是显然眼前这一个分外与众不同。
也许包括人界在内,七界里真正能够识破这颗珠子来历的人,用一只手数就足够了,而敖彦也许勉强算的上是半个——不过前提是敖彦要看到这个冥宝的真正的元神才能认全——
因为当初在柳州城外的电闪雷鸣之下,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被天雷击中的老头青瞳究竟是怎么个下场。
而眼前这颗被小阎王拿走,却又自己跑回来的冥宝,正是那个把柳州城折腾得翻天覆地的冥眼青瞳的原形。
那一夜在雷击之后拣走了青瞳,却没有发现敖彦宝宝的人,正是这个“粗心大意”的王德海。
萧宏暗中思索了片刻后,暗暗咬了咬牙,彷佛是下了决心,一脸肃穆的将青瞳用一方锦帕包裹住后,放入怀中。
“最近晏都还有没有什么情报传过来?”
收妥了冥眼之后,萧宏开始关心最近晏都的变化起来,毕竟现在晏都就如同一个正在积蓄力量的火山口般,他需要更多的情报用来判断当前的情式。
“最近吗?”侯君毅和卿蝶苦笑的对视彼此一眼之后,说出一番让萧宏要么都想不到的消息。
“爷,我们这销魂窟,怕是就要开不下去了。”卿蝶一脸愁容地望着吃惊的萧宏,“不光是我们,其实大半个月前至今,柳州城的jì院,已经倒了大半了。”
“什么?”
“我们都快失业了……”侯君毅也是奈何不得,“自从留香坊换了个鸨母之后,这客人都涌到留香坊去了,我们春宵院也就卿蝶还有客人,其他的姑娘们都好久没有看到那些个色鬼浪荡子了。”
“哦?什么人这么高明的手段?”萧宏吃惊之余倒是很惊讶这风尘之地,居然也会别具一格出人才。
“那里没有姑娘,都是些……都是些倌儿!”卿蝶撇了撇嘴,顺带用鄙视的眼光扫了一下满屋子的男人,当然这是最明显的迁怒。
能硬生生地把花魁的生意都抢走了,难怪卿蝶要迁怒。
留香坊里出了个奇才。
至于奇在何处……她敢把那些只能在暗中交易的男娼怜倌抬到大街上,不遗余力地大肆宣传不算,还把前来查抄的刑部主管给生生噎了回去。
在东大陆上所谓断袖分桃之类的故事,从来不曾断过,男娼娈童的勾当也不是什么新闻,只是晏国的律法明文规定,禁止公开的男娼接客。
在世人眼中,比起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那些雌伏在男人身下的儿郎更是低贱,就连这出卖身子的勾当都不能公开,否则便是一个白昼宣yín的罪名,被官差锁了去,就是不死也去掉半条多的性命。
所以那些个下作的事情,往往都是在jì院的地下室里,悄悄地交易,千百年来从未有过改变。
身为男儿会光顾这些个娈童,无非也只是尝个新鲜罢了,男人的身体再柔软也比不过女子那前凸后翘的天然资本。
而那些在家里蓄养娈童的,更多只是攀附风雅罢了,等娈童们身子长开了,自然下场便是赶出门去,任其自生自灭。
但是留香坊却全然反其道而行之。
当家鸨母在自家楼牌前贴了告示,招募收留的都是些被遗弃在街上的失了依靠的孩子,或者被赶出门无法生存的娈童,短短数日便收留了近百名,可见男风一道在晏都有多么的流行。
起初其他的jì院老板们都嗤笑着这位留香坊的鸨母日后注定赔光家当、吃上官司,甚至有几家jì院的老板都在暗自盘算着,要怎么趁机将这留香坊瓜分了去。
但是不过数日后,留香坊便堂皇的开门迎客。
令人吃惊的是,这留香坊里居然没有女子,只有那一个个身材纤细,神情温柔的少年,却语还休的的腼腆与羞涩,还带着几分不安的忧伤,顿时让那些上门去看热闹的狂蜂浪蝶们迷住了双眼,一个个留着口水,扑向那白嫩嫩的小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