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当初用半身妖力镇压,他所想的,也不过是当年那道士救他一命,他不过是以命抵恩罢了,这藏妖界,实是他以为自己将死,想给妖族留了一条退路。
毕竟,人拿他当妖,妖拿他当人,他都说不清,自己到底属于何处。
大王!珈以猛地扑到他的膝盖上,仰着脸晶亮亮地看着他,无限期盼地问,珈珈这样漂亮吗
她眼里都还带着泪呢,脸上却又满是笑。
许是孩子的情绪就这般来得快又去得快,斯璘伸手摸了下她的眼角,帮她把残余的泪抹掉,珈珈要想漂亮,有了尾巴,可三天不准哭。
她老是这般哭,情绪伤身不说,也伤眼睛。
珈以这会儿称心如意了,自然是他说什么都好。
她动了动,感知了下那一大团的九尾,在地上试了又试,终于成功地用九条大尾巴将自己团成了个毛茸茸的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斯璘瞧了她一会儿,渐渐又出神发呆去了。
说起来,养了个孩子,耳根子不清净,又要管她吃喝拉撒睡,还要哄她开心,斯璘已经很久不曾自己一个人坐在暗处独自发呆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竟有些不知道,自己在之前,是如何度过时间的。
可前几日谭洌来,提出可以将小崽子送到谭家名下的幼儿园去上学,他竟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还拿了一堆借口,堵得谭洌无话可说。
他并不想让小崽子离开。
斯璘坐着又乱七八糟地发呆,猛地回过神,发现已到了小崽子的午饭时间。
可他去做了饭,喊了好几声,却仍未听见小崽子的回应。
斯璘瞬间便慌了神,放出黑雾去将小洋楼细细查探了遍,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才发现他卧室的被子鼓了一个小包。
他出现在黑雾之中,伸手去掀了那小鼓包,小混蛋,躲着差点吓死我了。
小鼓包纹丝不动,被人从里面死死揪住了。
小崽子在他面前娇气得要上天下地,手指头上被墙蹭破了一小块油皮都要拿到他面前来撒娇,又何尝有过这种避着他不肯见的时候。
斯璘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无数念头。
他甚至想,是不是小崽子在他愣神发呆的那半个多小时里被人掉了包,眼前这个,不过是那胆大包天之人留下的障眼法,就等着将小崽子剥皮抽筋。
被这个猜想吓出了一身冷汗,斯璘抖着手,确认了小鼓包下的气息不会有错,才脱力般在床边坐下,话里却是难得多了几分火气,你给我出来!
小鼓包猛地一抖,半晌之后,慢悠悠地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珈以那头细软的头发娇嫩得不行,斯璘自从第一次给她扎头发扯得她疼得眼泪汪汪之后,愣是练了许久才敢重新动手,且都扎得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