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话便没能说完。
邵猷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地将她的头抬起来朝向自己,珈以那句我还小都还没出口,就看见他含着笑抬手,一点点抹掉了她脸上的墨迹,全蹭到了自己那身官袍上,连我的声音都分辨不清吗
珈以没答这话,等他擦完扭回脸,拿起了桌上那张纸递给他,这是我按着上一世的情况记起来的人,最左边那些是自动来找我的,中间那些是被我拉拢过的,最右的那几个,倒是怎么说也不肯站我这边儿的。
这名字的长度就跟个阶梯似的,从左到右,越来越短。
邵猷盯着那张纸,左边最顶头那个,就是他最信任的那副将,如今还掌着北境军的大半军权,他收到的好些军报,都先过了他的手。
下面那些个,也多是他熟识且颇为信任的人,反倒最右边那些,有几个他连听都未曾听过。
他忽然就笑了下。
珈以知道他在笑什么,她站起身来,伸手点了点那张纸,这上面,你那不近人情又威严持重的性子大概只能占个两成,主要还是如今那位圣人的功劳。便如苍南那一战,在旁人看来,你是干了一件事,却拿了两份的功劳,而人家辛辛苦苦战场里走一遭,却依旧无功无爵,你想让人心服口服也难。
简而言之,便是邵猷在圣人面前太惹眼。圣人就好似打定了主意站在他这边,非要当他亲爹似的,偏宠他不说,还非要抢了旁人的功劳扣他脑袋上,这事儿便是换个心胸宽广的人来,也经受不住再一再二再三。
所以偏是邵猷身侧的人,就偏要背叛他。
因为他们经历得太多,怨恨堆积,谁还记得当初那点坚持。
反倒是站在局外的人,看得清楚明白,不想淌进这一趟浑水里。
他们不像旁人那般,切切实实地忘了,邵猷在北境守着的那八年,一点一点的军功,全是他自己用命和真本领拼出来的。而他之所以留在镐城,也不过是为了让那多疑的圣人放心,为北境军寻一个安宁的后方。
珈以上一世筹谋这事时,就觉得如今这位圣人手段可真是高超。这一手捧杀玩的,还给自己留了个爱护忠良的名头,真真是爱臣如子。
邵猷的脸上虽带着笑,却笑得沉郁。
珈以看着有些烦,从他手里夺了那纸,撕碎里浸到笔洗里亲眼见着浓墨化开再看不清字迹,才伸手做了个要抱的姿势,咱们该去用午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牙膏牙刷用上了吗
不要急,我们还要用几章。
我就想问,最近没有榜单,连我的小可爱们都抛弃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