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猷一瞬间热泪盈眶,下一瞬间又想她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心意的,恨不得就喂她吃饱几顿,等她依赖上他后再将她远远抛弃,让她体会一下他的锥心之痛。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对傻子来说,应该这个方法最简单有效了。
最好是等着她日日黏着自己后,再让她知晓,她在他这儿的地位就和个宠物差不多,不想要了随手就能扔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也再得不到,只能窝在角落里,每日这么哭得凄凄惨惨又没人理会。
想到这傻子未来会有一日比方才那哭得还惨,他心里觉得生疼又觉得吐了一口恶气,抱着傻子坐到桌边,将她放下之后,还长出了一口气。
对,左右傻子不怕疼,就这个法子对她最有效。
他这般一想,坚定了这个信念,顿时就觉得对她好也不别扭了,在桌上扫视了一眼,看到她往日最爱喝的玫瑰乳,端过来放到她面前之前,心念一动,先拿了调羹舀了口给傻子尝味道,等她眼睛发亮地看过来,就拿得高高地与她讲条件,想吃,要叫我爹爹。
珈以差点没忍住,真和傻子一样给他吐口口水。
这人都死过一次了,还和前世一样,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又八面威风的,一到她面前来时不时就要抽一阵风,压着她为所欲为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感谢不断经过检验的她的脸皮,珈以叫得干脆,爹爹!
反正总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她真像个傻子一样,完全用女儿叫亲爹的口气叫了,邵猷又觉得分外别扭,将玫瑰乳放到她面前,想了想又换了,不准这么叫,你要叫‘哥哥’。
珈以低头吃得认真,用那只受着伤的手护住了碗,理都不理他。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让人叫你哥哥,这是多厚的脸皮啊
这样用完早膳,邵猷自然是误了早朝,他干脆也不再去,让人去告了病假,自己靠在榻上,拿了一卷舆图在手里慢悠悠地翻着。
珈以就在他半丈外的地方,坐在他特意让人铺得厚厚的地毡上,玩玩具。
地毡上的那一堆三四岁孩子玩的玩具,她自然是不太感兴趣的,她就拿了个小木车按在完好的那只手下推来推去,然后想着和邵猷有关的事。
上一世害他的人不止是她,还有那些朝臣和他从小看大的新帝,相较于她这个多少还有他的爱当依仗的人,那群人应该更让他瞧着不顺眼一些,看如今邵猷告病假告得这般爽快就知道,他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爽的。
可珈以也知道,他这不爽,只针对谋害他的人,而不针对无辜之人。
之前她还在心里狠狠吐槽过,说这人白白拿了个反派的剧本,顶着绝对要谋反作乱的大权臣的人设,却连她这个枕边人都瞧不见一丝痕迹,还得她来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