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特意放柔了声音,我既然能来,我就来帮帮你。
再之后,褚凉都是恍惚的。
直到他躺在床上浅浅睡去,忽又被门外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又听见了一声碰撞。
他猜到某种可能,想到就住在隔壁的珈以,心慌地在床上挨了度秒如年的三分钟,终于鼓足了勇气,拿了衣柜里的一个粗衣架,小心翼翼地出了门。
开门就看见了坐在他房门口,穿着身玫红色的丝绸睡衣,披散着头发的珈以。
浑身的力气在刹那间就卸了个干净。
吓出了一声冷汗,褚凉放了衣架,看着珈以问了句,你怎么了
大半夜的,差点害他以为家里进贼了。
珈以低头,她脚边还堆着个行李箱,右手死死握着手机,左手在翻找着什么,动静就是从这来的,我在找家。
她的声音和白天全然不同,又软又柔,像是最柔弱的菟丝花。
说完这四个字,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停了左手的动作,眼里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眼泪,我没有家了,她带着哭音的声音更软,我找不到了。
褚凉被她突如其来的落泪惊得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只能先低身去扶她,你找什么家啊,你现在就在家里啊
他的手碰到珈以裸.露的皮肤就意识到了不对,你发烧了。
珈以懵懵然地抬头看他,那双眼像是被大雨洗过的夜空。
褚凉的心都被她看得跳得飞快,他深呼吸了下,知道自己这会儿的脸红得透顶,不敢再多看她,急急伸手去抱人,想先把她送回到床上。
一入怀,他就发现太轻,太软,太香。
心几乎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褚凉把人放好急急松了手,我给你去找药。
他还未转身,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拉住了,珈以仰着头看他,我好饿。她平日里那双烈日都融不化的,满是冰霜的眼睛里这会儿全是委屈,我好久好久没有吃饱饭了,吃饱了,就不能美美地穿礼服了。
褚凉是见过她的饭量的。
饿着肚子,这会儿他也不敢让她吃药,只能先把人哄住,急急下楼开火煮粥,又烧了热水,两个杯子轮换着倒凉,上来哄着珈以喝了,又去翻药箱,把药找好了放着,估摸着时间去看着粥,搅拌着免得糊了锅。
等他一手药一手粥地上来时,已经满头大汗了。
门关了不好开,就留了半个。
但这会儿,他站在门外,背后吹的汗被十月的寒风一吹从头凉到脚,听着里面的珈以在接着不知谁的电话,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他从来没想过,那种温柔含情的笑会出现在她脸上,他也从不知道,她原来会这么温软娇嫩地和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