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垂首,拘谨地回道:“三皇子妃谬赞。”这真的完全是客套话,因为她从进来都没敢抬头。
“明珠,快带着顾姑娘来坐。她第一次来,拘谨了些。”三皇子妃笑道。
两人谢过座,在下首的位置入座,有丫鬟端着剔红荔枝绶带圆盘上茶,行走间无声无息,裙角的坠饰没有丝毫颤动。
气氛有些压抑。
三皇子妃屏退下人,只留下贴身的艾嬷嬷和一个丫鬟,仿佛松懈了些,靠在后面软枕上,笑着对顾采薇伸伸手,说道:“我身子总是疲乏,渴睡,吃不进东西。听说你医术高超,连霆儿也对你赞不绝口,来给我瞧瞧可好?”
顾采薇哪里敢说不好,缓步上前,虚虚地坐在榻前绣凳上,替三皇子妃诊脉。诊过之后起身行礼道:“三皇子妃身体康健,胎像安平,即使偶尔胃口不佳,并无大碍。可适当走走,不必遵循是三餐时间,有胃口的时候就让人做东西奉上。”
三皇子妃笑道:“太医也是如此说的。顾姑娘医术果真不凡。”
顾采薇口称不敢:“您可直接唤我采薇。”
三皇子妃笑着说:“日后你也可以唤我一声表嫂。”
顾采薇低头假装害羞。
三皇子妃道:“采薇不但救了表弟,对霆儿也照顾有加。我对你,真是十二分的感谢。霆儿向来对人冷淡,唯独对你很是亲热,我本想等你安顿几天再请你过府一叙,不想他日日来催,催得我没办法,这才着急把你请来。但是说实话,我自己对采薇也很好奇,不知是何等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观止不俗,气质可亲。这会儿霆儿还在练功房习武,一会儿估计就来请安了。”
顾采薇客套道:“成郡王虽然年少,却通透能干,更难得的是对您和三皇子一片孝心,时时刻刻惦念……”
马屁拍了一箩筐,拍到口干舌燥,外面才通传成郡王来了。
成郡王进门后,仿佛没看到顾采薇,恭敬地给三皇子妃请安:“母亲安好?今早吃得可好?弟弟可闹母亲了?”一改在顾采薇面前面瘫毒舌的冷酷,一副贴心小暖男的样子
“都好。霆儿不必挂怀。”三皇子妃说,“你一直想念的顾姑娘来了,可高兴?”
顾采薇和明珠给成郡王请安。
小屁孩挥挥手:“起来吧。”又对三皇子妃说,“我哪里惦念她,我是见母亲食难下咽,想到她做饭尚可入口,所以想让她来给母亲做些可口的饭食。”
三皇子妃嗔道:“霆儿不得如此。日后顾姑娘也算你长辈,怎可如此无礼?”
顾采薇连道:“不要紧。我手艺拙劣,但是日后您若是有想吃的,可以让人到将军府传话我来给您做。这些我是做惯的。”
“这可是你说的。”成郡王说,“我想吃烤饭团,叫花鸡,甜水桃,菠菜面,鸡汤小馄饨……”
三皇子妃笑着把他拉到怀里,点点他的额头:“自己馋,还要假借娘亲的名义。可别累到顾姑娘,回头你表舅可找你算账。”
顾采薇用刻板的声音说:“遵命,成郡王。”
成郡王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三皇子妃知道顾采薇拘谨,成郡王也有话要跟她说,因此摸摸肚子,对成郡王说:“霆儿,母亲本来想带你明珠姨和采薇姨出去走走,可是身子重。这样吧,你就带母亲,好好带她们在花园里走走。”
成郡王说:“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