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也被她逗笑,想起她的心事,便问道:“嫂子家的大事,可有谱了?”
蒋嫂子摇摇头:“要找个合心的,哪有那么容易?万一找个不省心的,以后生了孩子又回来闹事,多烦心!所以我宁愿慢慢找着,也不愿意将就。”
“嫂子说得很是。”顾采薇道。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
说来也怪,自宋铎生了放弃这个孩子的想法后,顾采薇又吐了七八天便止住了。虽然早上起床时候也时时恶心,偶尔也吐,但是并不会像从前那般,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那般惨烈。
宋铎总算放下心来,再也不提打掉孩子的事情。
顾采薇这才安心,还害怕他留下心理阴影,以后不喜欢孩子,笑着逗他:“你看它多听表哥的话,现在便不折腾人了。”
“欺软怕硬的小东西,等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他!”宋铎道,他几乎笃定,这般不体贴的混世,一定是个臭小子。
顾采薇自己也这般觉得,因为和怀拂衣时候的反应太不一样了,应该性别不同。
“我也觉得是,记得那日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长蛇把我扑倒,来亲吻我,现在想来,那也许就是胎梦吧。”顾采薇想起那日的梦境,觉得有些神奇。
到了三个月后,顾采薇腹中胎儿坐稳了,宋铎又重提婚事。
顾采薇拒绝了,道:“孩子都快生两个了,何苦弄那些形式?我怀孕也容易疲乏,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一日恨不得睡十个时辰,每日除了吃饭、如厕,在院子里走一走,便只想睡觉。
宋铎知道婚礼事情繁杂,现在又不比京里和边城时候那么多下人伺候,恐怕真的会累到她,见她又是真的不很在意,也只能作罢,两人商定等孩子满月的时候,请众人来好好聚一聚,也算是婚礼、满月礼一起办了。
顾采薇开始嗜酸,但是春天里委实没什么好吃的。好在宋铎从几户人家家里讨来冬日里剩下的冻山楂,才解了她的馋。
可是山楂对孕妇不好,顾采薇也不敢多吃,实在馋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偶尔吃一两颗,反复咂摸着滋味,恨不得山楂核都吞到肚子里,看得宋铎好笑又心疼。
“等你生完了,新山楂也下来了,给你买两筐,天天抱着筐吃。”宋铎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顾采薇虽然知道生完了肯定就不爱这酸味道,但是还是忍不住“望梅止渴”,“表哥,酸杏什么时候能有?我想吃酸杏。”
“杏花才开,还得月余,我给你时时盯着呢。”宋铎见她吃了两颗山楂,意犹未尽,忙又拣出来一颗递给她,把剩下的拿走,免得她看着更馋。
“胃口好些了?吃点东西好不好?”宋铎把饭菜端过来。
“不要……”顾采薇看着饭菜,就觉得腻味。虽然不太吐了,但是也用不下什么东西,油星是一点都不能沾,水煮白菜蘸酱,是她唯一能吃进去的菜。
“这样下去不行。”宋铎端起燕窝粥,好脾气地哄着她,“乖,把燕窝粥喝了,就不逼你吃别的了。”
顾采薇强忍着不适,喝了大半盏,摇摇头,靠着身后的被褥,皱着眉头。
“喝口水压压?”宋铎见她表情不适,给她擦试了下嘴角,体贴地问道。
顾采薇摆摆手:“别跟我说话,难受,让我缓缓,再说话我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