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解释叫杜子腾对这位刘大师倒是多了一些尊敬,这么多符阵师,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将内心的担忧与恐惧坦然道出的。
旁边亦有另一修士开口叹道:“刘道友所言甚是,其实,我亦有故交在飞天界战阵之中,墨池重开,传承重现,我出发之时,他知晓此事亦以符箓遥赠,可战阵中本就符箓紧张,他这般相赠,实是在以己身安危换我一路平安,叫我如何能安?”
说到这里,这位修士面上显出一种羞愧来:“萧大师,实不相瞒,这路途上我亦曾邀几位同道好友试图侦测那些意图袭击的妖族,您那侦妖符设计实是巧妙至极,却终是不如您这侦妖符的精准灵敏。
我亦知未经绘制者同意这般仿制确是有悖我等符阵师的道律,可这样的世道之下,多一些保障,也许就是多一条性命,世事险恶道途多艰,万请您海涵……”
杜子腾摇头:“您说哪里的话,我确是未曾料想,竟连战阵中的符箓供应都会这般紧张……墨部那位先部首曾言,我等这符阵之道,穷究天道之途,于我看来,若能令周天诸界所有人的生活更上层楼,符阵之道才算成矣,若是这侦妖符可挽救千万人生命,那于我而言,便令天下人皆知绘制之道又如何?生也有涯,道途有尽,生灵若逝却不可复生,孰轻孰重,在下道境尚浅,却也有自己的判断,若诸君不弃,在下亦愿将此两种符箓之法令诸于世。”
这番话如暮鼓晨钟,重重响在每个符阵师,竟是他们凝神着场中这位年纪轻轻的金丹修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那位刘姓修士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萧师弟,我是真正服啦,也许部首要挑的……是你这样真正有胸襟气魄的传人,才叫墨池在你手中开启的罢?”
杜子腾一怔:“刘前辈,您……?”
刘晦明苦笑着:“三生有幸得在部首堂下侍奉扫洒,于符阵道至今亦不过只有些粗浅造诣,素来不敢捧出部首旗号,只是怕有辱部首令名,叫萧师弟见笑了。”
一众符阵师,这才知道,这位低调谦逊、在圈中一发声却往往一语中的颇受拥戴的刘大师,原来竟也是出身墨部的大修士。
而孔素素更是眉头一蹙,当初那墨部部首周遭实在是从者如云,这位刘大师怕是当年亦不过是资质了了的小修士,到得今世,其实也是分神期大能、在一方说一不二的符阵大师了……这样的人,到底还有多少呢?
她的目光晦暗不明地扫过在场众多的符阵师。
杜子腾与刘晦明既有这番渊源,这场合下无法细细叙交,却也是郑重行了礼,杜子腾才在刘晦明的再三谦让下,开始讲起两种符箓的绘制原理:“这侦妖符原理其实十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