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叔致匆忙问道:“这便是知道消息之人?”
衙役悄声道:“是,我等伪作商人在溪涂镇四散打听王氏消息,因着您先前交待要打听那孩童衣衫之事,我等便着意留心那些与小孩儿、衣衫相关之事,于是便探听得这镇上有一窦姓女人最擅长女红,尤其擅长做那小孩子衣衫的花样子,年年镇上不少人家都前往她那里学小孩儿的新衣衫模样,最是巧手不过。
随即我等便佯作布匹贩子前往她那里打探详细消息,还真叫我等听得了那古怪童衫的消息!听那窦姓妇人一不小心说出的名字,那衣衫竟还有个特别的名字,唤作‘敬水衫’!
可更古怪的是,那窦姓妇人一说出这名字便一脸懊悔不迭,再不想多说。任是我等再如何套话她不肯再吐露半点,甚至神情中还隐有惊惧之色……我等不敢擅专,只得将她请来,还要几位公子定夺一二。”
敬水衫?
柳夜阑与蒋叔致对视一眼,这小孩儿衣衫的名字听起来……怎么如此怪异。
柳夜阑是知道这些衙役平素办事的风格的,说得好听是请,恐怕也少不了威逼利诱的手段,这窦姓妇人究竟是因为害怕他们这一行看起来不简单的青壮,还是因为偶然提及那敬水衫的消息而惊惧……可真不一定。
思忖了一会儿,柳夜阑便道:“还是我去问问吧。”
蒋叔致回身一望,得,他们这一行,衙役们个个自然是五大三粗,他自己也是满脸粗豪,童青倒是生得一脸富贵公子哥儿的模样,可惜这会儿躺平在床上奄奄一息,看来看去,也只有柳夜阑温文尔雅,气息柔和,能叫那老妇人放下一二防备了。
“这位大娘,我等自安平而来,别无它意,亦绝不会勉强您做任何您愿之事,您先不必害怕。”
那窦姓妇人听着柳夜阑柔和语音郑重许诺,神情确是放松了一二。可她语气哀求中却带着坚决:“这位公子,老妇愚钝,确是什么也不知道,家中还有诸多杂事,可否让老妇先回去……”
柳夜阑微微一笑道:“好,我送您回去吧。”
那窦姓妇人一怔,没有想到柳夜阑这么好说话,竟一口答应了下来,随即又连忙摆手道:“如何敢劳烦公子……”
就是在这小镇过了大半辈子没见过什么世事,这窦姓妇人也看得出来,这满面书卷气的书生吐属温雅不凡,如何能劳烦这样的人物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