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玠斜一眼端坐的宋则,在俞姑姑耳边说:我是怕有人故意不让我吃,说我每句话都不中听。
俞姑姑道:陛下岂是这样的人。
宋玠嘿嘿笑一笑,夹一块子炖的酥酥烂烂香香辣辣的牛肉放入口中。
唔好吃。感动得眼泪快要下来了。
俞姑姑你真好。不像那坏女人。
俞姑姑道:公主,这是陛下吩咐的。
宋玠闷哼一声,她才不管,这点好,她要记在俞姑姑头上。
她那点小心思,怎能逃过宋则的眼去。宋则就坐在一边,看她吃菜吃肉,一脸享受。同俞姑姑说话细声细气,生怕惊扰食物窜了味道,与刚才判若两人。
世上怎会有像采花贼这般的女子,如云似风,难以琢磨,又简单澄澈,心如赤子。
曾几何时,当宋则是贪吃的小尼姑的时候,采花贼也这样看着她吃东西,含笑柔情,眼中有光。那些菜还是采花贼亲手做的。当时,她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看着自己
吃饱饭,饮过茶,俞姑姑收拾完东西出去,宋则仍坐在那里。吃饱了我们好好谈一谈,开诚布公。
宋玠打个哈欠,看一眼漏壶。大半夜来这一出,你是要刑讯逼供不成
宋则替她倒一杯茶,不问清楚,我睡不安稳。十一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进入我的心境
宋玠也不刁难,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通,包括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要带她出幻境,又怕被她打击报复的矛盾心情。
她出人出力,还要挨打受怨,老委屈了好嘛。
听她老实交待,宋则面色变了几变,不曾想最后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寻求突破。她素来心湖无澜,寡情少欲,眼前这个狡猾的采花贼使她在幻境里经历悲欢爱欲。她记得心脏与往常不同的跳动方式,那心脏一缩的惶恐,漏跳一拍的悸动,全都与这个采花贼息息相关。你的意思是,我们若是要出这幻境,须在一个月之内有鱼水之欢
说到鱼水之欢,宋则没有半分旖旎,也没有一点羞涩或是怀恋,就好像她说的不是鱼水之欢,而是一条死鱼。
宋玠道:确是如此。
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说法。只是,庄宝与表姐私奔那次,还有宋娇娘与如常女尼那次,似乎都不曾有过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