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南以为费毓会跟他说点什么,但只是跟他说这个菜不错,那个菜是招牌,可以品尝一下,绝口不提从前,就像他们真的只是来品尝一下新菜品似的。
就在郑之南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耐性了快,费毓终于说话了。
其实郑之南并不知道费毓在带他进来的这一会儿功夫里,已经在心里感慨他的伪装是多么自然,简直无懈可击。
他已经开始觉得,孩子是他的几率很大。
费毓擦了擦嘴角,给郑之南添茶,郑之南礼貌的说谢谢。
你真的没想起来我是谁吗费毓放下茶壶这样问郑之南,语气风轻云淡,像是在说天气不错。
郑之南端起小小的茶杯,闻言看向费毓,笑着说:我出过一次车祸,记不大清楚从前的一些事情了,我和费总从前认识吗出车祸是真,郑之南穿进来的那天就是在病床上醒过来的,这么说也没毛病,不过车祸不大,只是轻微脑震荡,但当个借口也够了。
费毓知道他出过车祸,也知道他休学过一阵子才参加的高考,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这家会所还记得吗你以前在这里做兼职,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你的小提琴拉得很不错。知道郑之南是那个孩子后,与他相关的记忆正一点点的苏醒,原来不是遗忘了,只是尘封在了记忆深处,需要一个钥匙将那关于他的记忆盒子打开。
郑之南说:这样啊我还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来俱乐部参观,毕竟当时我们真的跟陌生人刚见面一样,你似乎也没有认出我。郑之南反将了费毓一军,所以我没认出你没有什么稀奇的。
费毓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他说:当时我的确没认出来你,后来才回想起来,毕竟你现在和从前太不一样,那个时候你还在上高中现在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学生了,长高了也长开了,神情和从前大不一样。意思是,都三四年的事情了,他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没有认出来是正常的。
郑之南也学着费毓那了悟一样的神情,微微颔首说:是啊,你不提我都忘了我曾经还拉过小提琴说到这里,语气惆帐了一下,似乎颇有些往事不想重提的味道,还有一丝伤感。
费毓将杯子里的茶饮尽,其实本来想喝酒的,但郑之南下午还要教孩子,不能喝酒,费毓就换了茶。
他的心情很复杂,郑之南并不知道费毓在想些什么,暗暗观察,不动声色的回应。
正是他滴水不漏的态度让费毓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他看到这样的郑之南并不讨厌,如果孩子的事情不是真的,他不讨厌的同时反倒很欣赏他从容镇定的态度,很有魅力,举手抬足都是气定神闲。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你明明知道对方的家境不过是个小富即安,和费家比起来,郑家的家境也的确是如此,然而对方却表露出了一种对一切都很随意,如果是其他人与费家的人见面,就算不是他费毓本人,只是远房亲戚,对方的态度也绝对是诚惶诚恐,甚至感激不尽,因为这太难得了,一步登天的机会不是没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才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不妥。
但他对面的这个青年不是,他不仅不是,还与他平常姿态的吃茶聊天,仿佛他们真的只是聊一聊往事,感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