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无边无际的自由。
他知道这个男人和他自灵魂深处渴望着一样的东西,就像这双眼睛的颜色,是天生的,与生俱来的。
他怔怔地凝望了很久,全然没有发现镜子里的人也凝望着自己,所以他不知道鳞城衣袖下的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同时,鳞城的右手正抓着一只机械小鸭子,他的指腹正轻轻摩挲着上面的每一个零件。
对望持续了一段时间,恰如其分地在令人感到怪异前结束,鳞城出了房门,吩咐管家让人用新鲜的外来货做两份酥皮奶油汤,这个时候路奇诺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红会那边的场地已经准备好了,由于条件的限制,场地实在称不上大,仅仅够一人驾驶一辆摩托车行驶,同时也不能够像在虚拟游戏中那样彻头彻尾的放肆横行。
鳞城漫不经心地说了声:“够了。”就挂掉电话,嘴角却扬起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浅淡微笑。
酥皮奶油的清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很久,只是十年前,他侥幸赢下一条命却换来一顿毒打的时候,有人曾经拽着他在狭窄的巷子里疯狂地奔跑,躲避身后源源不断的皇后追兵。
他拖着疼痛疲累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喊:“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要去做什么”,但是前面的身影却未曾回应。
他们在光影中穿梭,被人流冲向乱七八糟的方向,他有很多次觉得自己要被冲走,但抓住他的手掌却永远有力果决。
最后,他们摆脱了所有猎犬来到海边,他跪在海风中,忍着浑身上下的痛楚,剧烈地喘着气。
“……不疼。”男人用覆有刀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没事的。”
他抿着嘴唇不言不语,只是深深地呼吸着海风,连日连夜的奔逃让他饥肠辘辘,就在这时,男人递给他一碗不知从那里偷来的酥皮汤。
他如狼似虎地吞咽咀嚼,几秒钟就将浓汤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想起一直拽着自己的男人,不安地抬起头。
“没事的。”男人重复道,“我不喜欢,它黏,还有香、香精味。”
原来是个结巴。
少年心想。
是个穷酸、挑剔又好心的结巴。
他靠过去,轻轻拉住对方的手掌,这是他仅知道的示好的表现。
“休息。再出发。”男人拉紧了他,黑色的长外套一抖,将他瘦弱的身躯照在宽大的衣摆中,再次疾行向前。一连串动作间,他听到对方嘟囔了声:“要是有摩托车就好了。”
他忽然觉得这个厉害得不行的Alpha说不出的孩子气,有些想笑,却发现自己不太会做出这个动作,他想说话,沙哑的喉咙里也没能真正地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