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发现了对方这样的心思,凌彦不欲触霉头,除了教课也尽量减少了与陈中原的接触。
他也顾不上这个了。由于他在报纸上发的那篇文章,误打误撞成了性解放运动的带头人,议会新成立的组织,如何运行,如何制订章程,都要他来操心。除了第四国立大学的教授,心理咨询师负责人,他又挂了个江城卫生局顾问的身份。
婚介所一成立,又掀起了婚姻解放的第二波浪潮。之前所有逃婚被断绝关系,私奔被官方拒绝承认的男子女子都站了出来。凌彦规定了婚介所最低登记年龄是十八岁未成年他是真下不去手,而且要三个彼此不相识的人用身份户籍担保未婚。
他要来户籍黄册,一庆典才发现,原来江城有那么多适龄男青年还未婚!这怎么行!得挨个询问是否单身,是否愿意登记才行。四国大更不必说,已经被他撮合的都是一对一对的了。就这样,他堂堂正正做起了催婚的事业。
他教给记事员如何将每个人信息分门别类登记好,相近的放在一起,可以介绍认识,传递书信,双方如果合意,再见面进一步接触。这样就省得他事事自己过目。
西班牙语课进展反而没那么顺利。西班牙语学起来本来就困难,学生们又缺乏使用语言的环境,他只能一再降低标准,先把这个学期的课上完。
他忙得脚不点地,常常入夜才回住处。而与他同住的吴乐甫也忙,时常凌彦回来时还能看到吴乐甫屋子里灯亮着,白天也很少能碰上面。
两人再忙,依然保持着一同吃早饭的习惯。只不过吴乐甫绝口不提自己在忙什么,凌彦也只挑有意思的说一说,像是谁和谁书信往来十多封,碰面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不是因为什么拜金之类的原因,而是两个人一个是南方人一个是北方人,互相说话对方都听不懂口音。
吴乐甫也往往配合地勾起嘴角,但凌彦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血丝一天比一天多。凌彦也有大事将近的预感,抓紧了时间完成任务。
直到那一天,突生惊变。
那是个清晨,凌彦从睡梦中被吵醒,有人在拍门喊什么。他穿着睡衣跑去开门,吴乐甫也推门从房间出来,却穿着整洁,如同从未睡觉。
顾珩之慌慌张张地来报信:快走!快走!军队围城了!
先是江城自卫队的士兵突然要求进驻校园,而后军队和政府人员火速赶到,一同前来的还有十几个陌生军装的士兵组成的卫队,是南征军。凌彦和一干老师这才意识到,原来南征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
南征军的小头目倒还算客气,只是声称有逃兵窜入江城的大学里藏匿,想要进入搜查可谁知道放他们进来搜查后会出什么事会不会突然变一副面孔杀烧掳掠会不会直接纵火烧了江城谁都不敢肯定,谁都不敢拒绝。
自卫队的人手有限,当真打起来,受难的还是江城百姓。在场的老师无不恨得牙痒痒,只是碍于那些配枪的南征军卫队在场,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