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眠知道瞒不过曲青,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垂下了眸子,道:“柳七昨天闯进了我家,不顾我的意愿,给我纹了条蛇。”
果然是他,曲青湛蓝的眸子沉了下来,“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他只在我身上纹了条蛇就走了”
曲青垂眸低声问,“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还有我说这件事儿?”
“异国他乡,你们也帮不上忙,我怕你们会担心,”她蹙眉道,“柳七说富人区见,应该是不会找上门了。”
曲青缓缓道,“那可是柳七,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他怜惜的看着沈清眠,“一定很疼吧。”
沈清眠又长又翘的睫毛颤抖着,“有些疼。”幸好后半段昏睡过去了,否则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
“对不起,清眠,”曲青自责道,“如果我早来一天,你的身体就不会遭罪了。”
沈清眠是想开了,柳七总能把握好时机的,会比曲青早一天到这里,“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
“清眠,你不用一个人留在这里担心受怕了,我来这里,就是来接你回家的。关于柳七的事情,”曲青右手攥起又松开,“我会和伯父商量,给他应有的教训。”
“这么突然?”沈清眠心里有许多疑问,比如说接她回家的为什么不是沈家人,他们在电话里也没有提起过着这件事,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我不是应该远离富人区三年吗?提早回去,对我身体情况会不会有影响。”
“没有影响,秦大师在昨晚测出来那只让你睡不好觉的梦灵已经死了,你可以回国了。恰好伯父伯母知道我要过来看你,就顺便让我接你回家了。没有提早告诉你,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事实上,沈家在前几日揪出了一个家贼,是谢一埋在沈家长达十年的棋子。
在拷问之下,她说出了许多她曾经做下的龌龊事,包括给沈清眠下药让她噩梦连连。
沈家人又把秦大师“请”回了家中,没拷问几句,他就说出了沈清眠被梦灵缠上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是谢一找上了他,给了他高昂的报酬,交代他这么说的。
沈家人思来想去,觉得谢一这么做是为了柳七。
沈清眠离开沈家,远赴国外,最受离别之苦的除了沈家人,就是曲青了,距离也让他和沈清眠得不到进一步的发展,这恰恰给柳七争取了时间。
为了防止他们知道真相的消息走漏,沈家人把秦大师和那个佣人暗中处置了。
既然梦灵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沈父就想让沈澈把沈清眠带回来。
又觉得前脚那个佣人失了踪迹,后脚沈澈就去了N国,谢一肯定察觉到他们要把沈清眠带回国。
想到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柳七能不管不顾劫走沈清眠。
若是他知道本该待在N国的沈清眠会回国和沈家人、以及他的情敌曲青重聚,不是没有做出极端事情的可能性。
于是为了不打糙惊蛇,沈家人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曲青,叮嘱曲青把沈清眠给带回来。
没想到消息还是走漏了。
柳七做的事,比三年前稳重多了,也更是可恶。
他只在沈清眠的肩膀上纹了一条蛇,这是他的标记,他的徽章。
这是挑衅,也是在宣誓主权,代表了他对沈清眠胜券在握。
她是柳七的东西,只是暂时放在沈家而已。
而现在的柳七,也确实有这个能力嚣张,他和三年前大不一样了,已经由一头凶狠的狼幼崽成长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庞然大物。
“这还是这三年来,我第一次见到柳七,”沈清眠心有余悸,“他变得好可怕,我都认不得他,”她好奇问,“他还是待在谢一的公司吗?”
沈家人从来不再她面前提起柳七的事情,也明令禁止别人提起。怕她听到柳七的名字,会想起那段不好的经历,从而导致心情抑郁,噩梦不断。
因此,沈清眠对现在的柳七一无所知,不知道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曲青拿起茶杯,“谢一已经两年多没有露面了,柳七成了谢谈公司的主事人。这些年来,他收服了底下的人,并且开疆辟土。谢谈公司,隐隐有凌驾于四大家族之上的趋势,”他喝了口茶,“他以狠辣、独断、无情的行事作风,在富人区的黑白两道赫赫有名。除了谢爷之外,现在又多了个爷,别人都称他为柳爷了,”他看向她,叮嘱道,“柳七不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你以后见着他得躲着点。按照他现在那个性,有可能会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