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事的时候,陆子涵整个人都是异常震惊的,也正因为此,她觉得自己对年幼的弟弟误会太深关心太少,后来她就不顾一切地宠着这个弟弟,用她自己的方式。
母亲离世之后,原本就不怎么活泼的陆奕变得越发安静内敛,不管脸上怎么在笑,心防一直都很重。所以,当陆子涵得知弟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时,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不可思议之中又带有了一丝不该有的惊喜。
陆子涵皱眉,一脸担忧:“如果再发生和以前类似的事情怎么办?与其以我们认为的好,强行分开他们,倒不如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引导着不要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陆奕已经试过把人关笼子里面了,再这么放任他的病下去,迟早一天,不是陆奕疯了,就是他把席然给折腾到死。”更甚者,二者皆有。
陆父张了张嘴,好半晌,才皱眉摇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事多,怎么不能放宽心过日子呢?太执着终究是毁了自己。”
慢慢的,书房里沉闷的气氛松了些许。
陆子涵又恢复一向的嬉皮笑脸,“是是,陛下你最看破红尘了。而且,不就是喜欢个男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陆奕能遇上个喜欢的人不也是幸运,哪像我,尽遇到渣男。”她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对方就只是贪图陆家女婿的地位。
陆父目露不赞同:“难道没有爱情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身为陆家儿女,怎么还要依赖别人而活。”
陆子涵无奈:“话虽如此,重点是会寂寞空虚冷啊。而且你有我妈不就挺不错的。”
陆父眸光微闪,顿了一下才缓缓道:“不过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
“过得开心就好啦。”
陆子涵立即反驳,同时心中暗笑——老头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顽固嘴硬啊。
她笑了笑,就开始转移话题地拿出手机给他爸分享一张浪漫长图,说一个本要自杀的男生,却因为一个女孩,陪着她走过了一辈子。
陆父看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捧场的——“哈哈。”
陆子涵一头黑线,“爸你笑什么?”
陆父略茫然:“你不是在讲笑话吗?我在努力捧场啊。”
陆子涵:“不是!你再认真看看。”
陆父托着下巴,皱眉认真评价:“这男的有很严重的拖延症啊。”
陆子涵已濒临抓狂:“爸你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陆父瞥她一眼:“那你解释一下。”
陆子涵:“这男的本来就要自杀的了,可女孩要和他在一起,他就一直没死啊,多浪漫……阿西吧!意会,意会懂吗?!说明白了那种感觉就没了。”
陆父撇嘴嘟囔:“你自己还不是说不清楚。”
陆子涵偏又是倔强不认输的人,差点都想把手机给摔了:“……啊啊啊!胸口暖暖的感觉你总有吧?!”
陆父面无表情地摸摸胸口:“嗯,37度。”
陆子涵彻底崩溃——“天啊,快拿块豆腐砸死我!你绝逼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
另一边的房间。
席然坐在捧着本漫画书看,略一偏头,悠悠感慨:“那边好像挺热闹的。”
陆奕唇角微抿,状似淡定地点点头。
在陆子涵和陆父谈话之后,陆父基本算是观望的状态,但条件是陆奕又要开始看心理医生,并且配合治疗。陆子涵也不傻,她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以后,两人现在一起只因为陆奕需要这么一个镇静剂,未来原本就是说不准的。陆父更是看重现实状况的人,不在乎别人对感情的空头承诺。年轻人所谓的偏执深爱,不过就像是猫咪看到了有趣的毛线球,追着玩一下,等小鱼干出现,自然就会抛下手里这个。
为保病人的隐私和治疗的需要,陆奕和医生聊了些什么,除了陆父以外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医生有一次给他进行了催眠,却得到了一段零碎而奇怪的低语。
记录下来的字眼,就只有席然,不要跑,货车,死。
但查到的资料里,席然并未发生过车祸,更不可能有惨烈到令陆奕被催眠时想到都会额头布满冷汗一脸惊恐。
于是医生判定,陆奕的病情已经达到产生幻觉的程度了,席然对他的影响过大,好坏皆有。如果可以的话,建议两人保持恰当的距离,当一个人太过需要另一个人时,会造成两个人的窒息。
陆父深深蹙眉,独坐着思索了良久。
但这些事情,陆奕三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催眠治疗结束后,一如既往的瞎胡闹。尤其是陆子涵,对那张长图依旧不死心,又拿着跑去问了陆奕的感想。
陆奕:“拖延症晚期。”
席然则想起了之前背的某句台词:“你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陆子涵那个激动啊,终于碰到个正常人了,差点就要哇的一下哭出来。
心理医生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暗道——感觉这家可以赚好多钱哦。
后来又一次看医生,席然就在客房玩电脑。虽说事情都暴露了不用再装,但依照他这尴尬的身份,还是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好。但没想到这次管家上来敲门,请他到院子里一趟,说是陆父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