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不去在意黎简的冷漠,绕到商务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坐进车的那一刻,她的表情已经恢复自然。
她坐在黎简的对面,盯着他脸上的伤看,沉默了半天才道: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黎简不理会她话里的嘲讽,淡淡道: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女人噎了噎,显得有些无奈,黎简,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干涉你的人生,但你永远也摆脱不了你姓黎这个事实。我们这种人,既然生下来就比普通人享受的更多,就势必要比普通人承受的更多,这些早就是注定了的,你再排斥也没有用。
苏娅,黎简轻轻扯了扯嘴角,摘下身上的吉他,扭身放在了后座上,你现在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老头子了。
那是你爸。苏娅强调。
黎简抬起眼皮看她,脸上似笑非笑,一个连过世的妻子和儿子都可以拿来利用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别人的父亲
苏娅不置可否,只是用一种带着心疼的目光静静注视着黎简。
在一个商人的眼里,有时候利益确实比亲情更具诱惑性。
这个道理,黎简从小就体会的很深刻。他之所以逃离那个家,或许也是因为他害怕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默了一会儿,苏娅低头从挎包里掏出一瓶消肿药膏来,挤出一点在指尖,倾身朝黎简脸上的淤青处涂抹。
黎简呲了一声,抬手遮住伤处,厌恶地皱起眉,身子往后撤了撤。
夏璎听到他的声音,扭头呆呆地看他,反应了一会儿,她才挪动了一下身子,膝盖跪在座椅上,攀着黎简的胳膊直起背,将脸慢慢凑过去,嘟嘴朝黎简的伤肿处轻轻吹风。
酥麻麻的感觉。
黎简刚刚还如寒冰般的心瞬间融化,被她的举动逗笑,勾起手指在她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温声道:不疼。这样危险,乖乖坐好。
鼻尖上被他刮得很痒,夏璎朝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来,听话的坐回了原位。
两人这种亲昵的相处方式像一根刺般刺痛了苏娅的心,她将手缓缓收回,眸色黯淡了下来。
苏娅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黎简的时候,他正坐在花园的台阶上弹吉他。
当时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面是黑色长裤,神情专注的弹奏着那首《西班牙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