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受伤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心疼。夏璎总是自个儿草草上些伤药便算了事,还从未有人这般替她细心上药。
即使现在的夏璎已不是原主,她依然能感受到她内心那种从悲凉到麻木的变化。
先前的残酷训练早就练就了她一颗冰冷如石的心,这突如其来的一点温暖,竟让她有些不适。
她勉强地动了动身子,涩然出声道:王爷,这点伤属下自己医治就好,不敢劳烦王爷照顾。
景煊一只手握住她的肩头将她固定住,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别动,等你能够抬得起胳膊,本王自然不会再亲自动手。
她的肩膀很消瘦,肌肤莹白如雪,连着肩膀的锁骨深陷,与细长的脖颈形成一处诱人的弧度。只是那迷人锁骨下那一道狰狞的裂口处翻着红肉,看得人心疼。
景煊第一次意识到,一直站在自己身旁保护自己的,竟会是这样一副单薄的身子。
若是生在富贵人家,依她现在的年纪,应该还是个被爹娘捧在手心里疼,任性撒娇的小姑娘吧,也或许是个被丈夫百般宠溺地娇娘子。
他微微皱了皱眉,停止了这莫名其妙的设想,打开手中的药瓶,将瓶中的白色粉末小心倒在夏璎的伤口处,听到夏璎无意识地滋了一声,他手上的动作一顿,面上神色微动,却又很快隐了下去,低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上好了药,景煊又用纱布给夏璎包扎好,一切处理妥当,他将夏璎的衣服穿好,让她重新躺回塌上。
这几日你先休息,等养好了伤,本王还有要事交给你办。没等夏璎做出反应,景煊已站起了身,他的目光在夏璎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最后看了一眼,踱步出了书房门。
三哥,怎么样了,血止住了吗见他出来,景忻忙上前扯住他的袖子,脸上的担心神色一览无余。
景煊用帕子擦着手上粘到的血渍,不急不慢道:止住了。
听他这样说,景忻轻轻舒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算是放回了原处。
今晚的行动出什么问题了吗景忻将帕子丢在地上,负手问道。
景忻抬手挠了挠头,抬起眼皮偷偷觑着景煊的脸色,脸上带了些愧疚,三哥,这次行动失败,是我低估了赵青的能力,不关夏璎的事,你千万别怪她。
景煊偏过头,低垂眼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阿忻,我并没有怪谁,你为何急于维护夏璎
我景忻被他看得有些心慌,神色闪躲着,耳根竟莫名红了起来,我只是怕三哥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责怪夏璎。她这次受伤,也是因为我的粗心大意,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门外两人的对话越来越模糊,夏璎只觉得浑身乏力,困意如猛兽般袭来,没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便拖着她进入了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