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明白山长在祭拜宗祠前来看自己,便是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怕自己为将来的生活担心,感激涕零,乖乖嗯了一声。
李凤亭也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前往宗祠。
路上遇到白发夫子,两人并行。
“早知今天,当初何必那么麻烦。如今她也顺利考进来了,你还没有考虑好吗?”白发夫子悠悠的说。
李凤亭微微一笑:“当初将颖儿带回来,她不过六七岁,还在病中,尚不知事。我担心一旦将她收做养女或者弟子,引来他人的侧目和谄媚,容易助长孩子的虚荣心和娇气,不利成长。如今眼见她能够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以十二岁之龄考入书院,可谓佼佼,以往的担心自然是早没有了。但现而今她也近成年,凡事有自己的看法,人也逐渐成熟。却也不再需要我为她提供一个虚名,为她遮风挡雨了。代老,你说呢?”
李凤亭的神色有些黯然,眼睛中抹过一丝悔色。
代宗灵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什么虚名,什么独立了不需要了?都是鬼话,不过是你的借口吧。你不过是心里觉得小时候未曾收养她,让她以杂役的身份在书院生活了六年,觉得愧对于她。现在在她快要成年的时候提这件事情,又恐这孩子用异样的眼光看你,所以不敢向她提。”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便是人大了就不需要你照顾了?以十二岁之龄考进书院的,三十年来就这么一个,你以为这份能耐还简单了?以陆颖目前的成就看将来,将来注定不是池中之物。人一出名是非多,到时候除了你还有谁保护她?”
李凤亭不说话了。
代宗灵叹了一口气:“凤亭,你既不打算成家,难道还不许收一个孩子在身边养着——做女儿也好,做衣钵弟子也好,总之晚年也好有个精神寄托。你在花山也有十多年了,花山的弟子换了一代又一代,也没有见你收一个。每届都有那么几个聪明的刻意讨你喜欢,也总被你冷待。现在总算有个不错的,是你看中的。我瞧陆颖这孩子也是对你崇拜得不得了——你觉得这母女、师徒名义虚幻,她却很可能视若珍宝。如果你肯开口的话,我想她定是喜欢的。”
李凤亭神色犹豫了一阵,终是摇摇头:“颖儿刚刚考进书院,这个时期太敏感。我再等等吧。“
代宗灵无奈道:“随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饿,更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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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7 …
陆颖站在宗祠院子外,抬头用自豪的目光仰望门口的匾牌,压抑下心中的激动,方走进了院子。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到。
陆颖用心细数,这一届足有三十六人入院,恐是五十年来唯一一次录取人数超过三十人。山长应该会很高兴吧。虽然花山的学子的才学皆是世间少见,但也因为录取标准过高,人数一直不多啊。历史记录上最少的一届仅有三人入院,而每届平均入院人数也不超过二十人。
正出神的望着“宗祠”两次,却感觉似乎有人在打探自己,陆颖疑惑的回头,却见一眉眼精致,衣着华丽的少女摇着折扇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这个人——陆颖拧眉回忆了一下,是最后几批上山的考生中的一人,似乎是叫沈jú。她从她们的船上下来的时候,这沈jú还出舱目送她离开。看她一脸趣味的看着自己,陆颖心中猛然有些心虚:完了,不会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吧?
向沈jú尴尬地笑了一笑,点了下头算是招呼,陆颖赶紧扭头走进宗祠,心里毛毛的:这个家伙眼这么利,还是离远点好,不然什么都叫她看穿了。
沈jú不知道自己明明是示好的一笑产生这样负效果,见大女孩向自己和蔼的点头而笑,心中大悦,立刻自作聪明的跟了上去。
“你是叫陆颖吧?”
“嗯。”
“我叫沈jú,字玉秋。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你称我玉秋即可。”
“嗯……玉秋。”
“你的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