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颖抱着花枝爬回花山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却发现谪阳不在房间,问阿雅。
阿雅一边分着糙药,一边打手势:“平南王府派人送信和礼品到念慈观了,公子去看看。”
陆颖心想,必然是谪阳的母亲送给他的寿礼来了。于是找阿雅要了一只花瓶和剪刀,做在桌子前,拣起一枝,修去一截,放在瓶中看看长度,然后取出来,又剪去一截,再放进瓶口,左看右看,方满意了,然后又拿起一枝继续修剪……
谪阳才一步迈进书院大门,便见一学子迎上来:“郡卿稍等。”
谪阳打量她一眼,上次厉霞晓出事的时候,他曾经远远的见过这个学子一眼,似乎是叫做李君江,于是道:“你有何事?”
李君江笑道:“山长吩咐我在这里等郡卿,若遇到您便请您去镇上的花山酒楼。”
谪阳有些疑惑:“她为何不亲自跟我说?”
李君江面露难色道:“这个学生也不知道。山长只说她已经先去了,让您也快去。”
谪阳察觉不出对方有恶意,可是陆颖的做事风格并不像如此随意,即便真是要托其他的人带话,那也应该是沈jú等人才是——这其中难道另有蹊跷?
他一时弄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一边随口答应了,向院门外走去。但一离开李君江的视野,便从另一个方向翻墙直接飞回陆颖的院子。
谪阳推测陆颖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才对。可是她的书房却是空的。
谪阳怎么也想不到从来不主动进自己房间的陆颖正兴致勃勃的在自己房间里剪花枝。
正在这时窦自华抱着几卷宗卷进来,见到谪阳问:“郡卿,敏之回来了吗?”
谪阳愣道:“她不是去文事房开会了吗?”
窦自华也是呆了一呆:“会早就完了。她离开的时候说要出去走走,难道现在还没有回来?”
谪阳皱起眉头。
不过三五根花枝竟然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插好,陆颖浑然不觉得时间的流逝,一切弄好后,又将花瓶笑眯眯地拿起来放在这里看看,然后又摆到那里看看,完全没有注意到阿雅躲在门外掩嘴偷笑,向身后人打了个手势。
花痴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人并不知道自己是个花痴。
☆、084
等陆颖终于折腾完了,才觉得有些疲倦,回到自己书房里,心不由得道,谪阳回来到时候看见那瓶花会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很高兴?
这时有人叩门,陆颖抬头一看:“东平?”
东平微微行一礼:“山长,学生刚刚在山门口遇到郡卿,他让学生带话给您,说他在镇上的酒楼等您。”
谪阳已经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直接跟自己说呢?陆颖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谪阳的脾气一向都是古怪,他脑子里总会是时不时冒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许今天他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来了。
陆颖心里暗叹一口气,猜想着自己到底又是那里得罪他了,一边道:“谢谢你,我知道。”
陆颖下到花山镇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
酒楼的小二一见她立刻迎了上来:“陆山长,郡卿在二楼等你好久了。”
陆颖点点头,上了楼梯,一抬眼却发现整个二楼空荡荡的,除了谪阳在靠窗的位置一脸不耐烦的坐着外,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谪阳,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啊?”陆颖疑惑地问。
谪阳本来是脸色阴沉听得陆颖一脸无辜的问话,立刻露出惊异的表情:“不是你让人叫我来的吗?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在搞什么鬼啊?”
陆颖张了张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我没有托人叫你来啊?”
两人目光触在一起,顿时心照不宣:有人把他们两都耍了!
谪阳正在说什么,忽然眼前一暗,二楼的灯笼同一时间都灭了。他连忙伸手一抓,将陆颖的手牢牢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