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武肩膀微微一颤,转眼打量了一下女儿,见她表情果然不是很好,觉得自己做的也有点过了,尴尬地咳了一声:“寒光啊,几年没见你,长高了不少啊。”
许璞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谢冼见到有些冷场,开口道:“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你娘想见见你,另一方面,其实是因为陆颖。”
许璞心中一跳,暗想果然是跟着陆颖回来的,于是不懂声色的说:“跟着她做什么?”
两人将事情前前后后述说了一边,说着说着,这几日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感情又升腾起来:“我们倒要看看,她那么理直气壮,到底做出点什么!!?”
许璞这才知道,跟着自己母亲回来的人原来是游川的母亲。不过是一段回程路,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刚刚看陆颖的表情,完全没有露出一丝让人又这方面联想的情绪,显然已经被完全掩瞒起来。
许璞沉默了一会,道:“其实这次敏之回来,院里的几位没见过陆颖的新生原本是不愿意出来迎接的。”花山书院的学子心智高于常人,但心智高者往往对自己的意见的固执程度也会高于常人,花山书院的学风自由,即便是德高望重的夫子,如果不能有充分的理由说服学子,学子们也不会什么都听从书院的安排。
新入学的学子,没有经历过几年前陆颖在时的种种事情,只是从自己师姐们的口述中听闻一些事迹,当西北的战事传到花山的时候,这一部分学子的动摇,也就不足为奇。
“山长,我们为什么要去迎接一个如此声名狼藉之辈?”一个新生振振有词地说,眉宇间尽是气愤,“就算她是一位亲王又如何,花山什么时候要向权贵折腰了?”
“就算她以前曾经是花山书院的山长又怎么样?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果大家早知道她是这么一个懦弱的胆小鬼,谁会承认她这个山长?”另一个新生冷哼着说。
“我就不明白了,山长为什么要去迎接这种人,莫非山长也被这个陆颖伪善的面孔迷惑了?”一个新生反而提出自己的不满,质问地看着许璞。
虽然没有特地组织陆颖的迎接仪式,但是许璞确实有意透露了陆颖返回花山的日期。书院中爆发出来的热情,自发的组织起迎接仪式,也有些超乎她的想象,她原以为其他人不会有自己几人对陆颖的了解,也许不会这么心无芥蒂的面对她的回归。现在看来,只怕是她自己反而小看了陆颖在花山上下人心中的影响力。
其实,花山人有自己的认同准则。对于书院的人来说,陆颖作为一名学子的时候就不顾风险,平息肖河史红绫之乱,维护花山信念,保护同窗;面对明火执仗的士兵,哪怕孤身一人也要保护老师;作为山长,忍受林旭的屡次挑衅和刁难,破了外人的阴谋,为无辜丧命的学子找回了公道,即使在面对一国太女的性命威胁,也不抛弃自己作为山长的职责。
这样的人,会真的是一个胆小鬼吗?
可惜这些,没有见过花山流血的新生们不明白。这只能怪陆颖留下的花山书院过于太平了,太平得许璞都觉得有点乏味。
许璞没有解答新生们的质疑和诘问,只是反问道:“你们有朋友吗?”
新生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纷纷回答:“有。”
许璞继续问:“你们有心甘情愿为你们去死的朋友吗?”
新生们显然有些跟不上许璞的思维,但面对这个问题,表情显然有些迟疑和不确定。
一个新生嚅嗫道:“交朋友不一定需要对方为自己去死吧。”
其他新生都纷纷点头。
许璞望这群新生,微微一笑:“也就是说没有了?可是陆颖她有,而且有五个——就冲这一点,你们凭什么看不起她?”
☆、120
休息了一日,许璞找到陆颖,将最近的院务与陆颖交待了一遍,这两年虽然相隔甚远,但是花山的大事要事都通过书院的情报渠道源源不断的送到了陆颖的手中,因此许璞也不用花上几天时间把两年多的事情从头说一次。
“我已经着人整理好两年来的情报和……”
交代完毕后,陆颖干脆地打断了许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我回来了,书院就可以交回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