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端睿一双眼睛冷冷的移过来:“孟小姐,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了?皇祖母下旨也不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她自己想要参加,难道我这个做主子的还硬拦着她不成?孟大小姐,瑜王府的事情,你关的太宽了吧!?”
眼前的司徒端睿对陆敏的态度与在瑜王府中的判若两人,完全没有了那种让人看了心里生暖的关心,顿时让孟秦有些傻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秦虽然不明就里,耗子啊并不迟钝,心下一转,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母亲,见她也是一脸的漠然,若有所悟:搞什么鬼,两个人好像都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对陆敏太亲热啊。明明平常什么都应着这个家伙,怎么突然不管不问了。就算是突然觉得这个人无用了,可以抛弃了,也不会莫名其妙就让她牺牲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吧——娘的,她们到底隐瞒了我些什么啊?
司徒端敏站在马厩边,提着马鞭,在空气中甩了几圈,划出破空之声。她特地要了一根长鞭,亲自试过韧性,今天的比赛她并没有必赢的打算,只是也不想输的太难看。何况小时她的骑射是孟姨亲自教的,今天孟姨也在场,总不能让她太丢面子。
抖了柔软又韧性十足的鞭子,这样,很好。
抬手在空中猛地画了大半个圆弧,手腕轻巧的一扭,猛然一抖,长鞭啪的发出惊人的爆裂声,巨大的声响如同石入水面,登时向四周乘风破开,如同一声霹雳惊雷在御马场的上方炸开!!!
众人只觉得心口猛得一颤,仿佛胸口被声波震到,纷纷惊向声源处探望,却不防迎面而来又是一声霹雳扑面而至,虽然明明痛感,却都仿佛感觉到有鞭子正抽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未待看清,第三声又至,这一声霹雳比之前两声更是高昂,甚至带上了微微的啸声,仿佛雷电当头劈下,避无可避,躲无可躲!顿时一个个心跳加速,呼吸不稳,有个别胆小的甚至脸都变得苍白起来。
场中静了下来,再无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看清马厩之外,一青年女子长身玉立,一手负后,一手执长鞭,双眼向这边扫过,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孟获站在远处,听见三声鞭响,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司徒端敏的骑射司徒瑜托她从小传授的,虽然当时孩子尚小,力量不足,但是各种技巧和技艺却都已经熟悉。
刚刚她甩的那三响鞭也是传于自己之手的辨马之术,能在三次响鞭之下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被激出争斗之意的马匹,才是真正能够在战场上不畏前,不怕后,乘御起来如臂使指的好马!
适才三鞭打过,马厩中的马大部分都表现出一种惊惶不定的状态,显然是感受到了巨大压力。这等马在御马场里养尊处优,每天吃的最好的糙料,住的是最好的马棚,还有专人清洗搭理,恨不得比普通的平民们还要过得好,虽然一个个长得是体格彪壮,但原本应该有的兽性却不知道被磨灭了多少,若是要在赛场上取胜,怕是全靠运气。
但是端敏这孩子身体状态不佳,要她去跟别的骑手拼身手,铁定是输。唯有在选马之事上下工夫才有赢的可能。
真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这孩子倒是还记得这样清楚。
响鞭一停,几乎同时马厩之中一声马嘶骤然响起,如虎如狮,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在马厩中挑马的骑手们这个时候方才从刚刚的霹雳之声中回过身来,立刻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马匹原本饱满的精神有些萎靡,跃跃欲试的小动作也没有了,一股骚动不安在马群中蔓延开来,正好都避开了马嘶的方向,似有畏惧之意。
马嘶之声不停,引得所有人都看清那是一匹黄毛马。此马体格匀称健硕,毛发光亮,一双琥珀色的马眼透着熠熠精光。黄毛马此刻脾气暴躁地在马厩里踢着蹄子,来回地跳动,狂乱地荡着自己的缰绳,似要挣脱。可惜,直到青年女子走到她身边也没有挣脱出来。
青年女子打量着黄毛马,黄毛马也警惕地打量着她,鼻子里喷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突然后蹄立起,前蹄猛地抬起踢出——
这马蹄上都已经钉好蹄铁,万一被踢实,轻则伤筋断骨,重则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