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司徒朔内心一系列的咒骂,咆哮,偏偏她做了三十年皇帝,强悍自控力让她在脸上红快要滴出血来的时候,却并没有爆出毫无实际意义的怒吼。这自控力唯一的好处是让她的脑袋还有继续思索的能力。
打得她措手不及的戏剧性变化,藏在黑暗中的高手,禁军首领黎华录的支持,孟家的态度。
这个陆敏到底是谁?
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谁?”司徒朔一字一顿的问,她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等了。
这一回殿内的沉默,来的之前每一次更加凶猛。
然而,司徒朔没有耐心,司徒端敏却不见得没有。她隐忍五年的情绪,让她有着足够的心情慢慢、慢慢的把自己喜欢的剧本,在宣政殿里一一上演。不管观众们到底乐意不乐意观看都得忍着吐血的欲望看看下去,因为她们已经失去了离席而去的权利。
不知不觉中,司徒端敏已经掌控了宣政殿的话语权。
对于凤椅上愤怒得快要将把手捏爆却再没有表示出下一步行动的司徒朔,司徒端敏是很满意。她这个皇祖母不是聪明,是非常聪明,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居然没有被多年形成的习惯控制,不能不敬佩司徒朔审时度势的能力,以及她识时务的态度。
没有人来打扰她,这样很好。
司徒端敏身心舒畅的转身又关注起地上的司徒瑾:“三王府中我独独选中了瑾王府作伐。明明给司徒端敏下毒的不是瑾王府,瑜王夫妇的也不是瑾王府,可偏偏我就挑中了你。”
司徒瑾强装镇定,冷哼一声:“你不用钓本王的胃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本王手握大权,手上有几个贱民的血又如何,这里哪个人手上没有沾血?你与我有仇怨又有什么好奇怪。”身处极端劣势的情况下还能与自己犟嘴,皇祖母十几年来的打压果然不是白废。
想了想,司徒端敏在众目睽睽中伸手打散了自己发辫,在司徒瑾旁边蹲下,拨起一绺头发,头皮上赫然一道小指宽,寸许长的疤痕。这疤痕不是刚有的,甚至也不是近几年的,形状狰狞,触目惊心,不难想象当年刚刚遭受这道撞击的时候,是怎样的恐怖。
“这伤疤是你留下的,十九年前。”司徒端敏道。
十九年前?
陆敏这厮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十六年前也不过六七岁的稚童,竟然是那么久远的时候惹上的祸事吗?
司徒瑾脑子里飞快的寻找着可以匹配的对象,嘴里依旧强硬:“那么久远的事情,本王怎么会记得?”
“很好。”司徒端敏轻笑:“我知道你记不得,所以特地带了些东西,给你长长记性。”
别佳心有默契的打了个手势,殿外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人不多,足声却很沉,仿佛抬着极重的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
不一会,众人便见十数个人抬着一只巨大的华丽的棺犉走了进来,还有一人举着一支树型银烛台,那烛台一望便知是死人灵位前用的那种。